王大人的话说到了心坎上,打这帮人,正是出胸口恶气,哪里还能手软!
廷杖落下,血肉横飞,那叫一个凄惨。
王岳毫不怜惜,继续道:“尔等不能为民请命,反而甘心充当朝中权贵的走狗,鹰犬,为主人撕咬猎物,以求高官厚禄,尔等对得起胸前的獬豸吗?”
“打!”
廷杖再度落下……
“尔等身为孔孟门徒,却没有半点爱民之心,一心想着升官发财,甚至不惜抛弃良心,违背做人的道理,甘心情愿,为虎作伥,尔等还是真正的读书人吗?”
“打!”
“你们作为御史,却知法弄法,依仗言官身份,陷害无辜,扰乱朝局。尔等已经是大明朝堂的一股祸水,朝中弊政众多,首在言官,言官自甘堕落,罪加一等!”
“给我狠狠打!”
……
王岳毫不客气,数落着言官的罪行。
当他提到言官陷害无辜之时,声音传到了人群之中,在马车里面的唐寅,得到了车夫的转述,一瞬间,老泪横流!
江南第一大才子,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这话怎么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当年他的案子,就是户科给事中华昶根据一些流言蜚语,仗着风闻言事的权力,肆意上书弹劾程敏政。
没有半点真凭实据,仅凭着流言蜚语,就断送了一位名臣,绝了一位才子的仕途!
程敏政和唐寅,算不得是什么,可是他们的遭遇,折射出整个大明官场的堕落。
朱元璋给言官风闻言事的权力,是担心朝中权臣只手遮天,言官们忌惮权势,不敢如实上奏。
可结果呢,言官们把这项权力,当成他们肆无忌惮的保命符。
本来限制大臣的言官们,变成了权臣的鹰犬,每一次政潮,他们都冲在最前面。充当打手,不遗余力。
这么多年下来,唐寅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一介书生,怎么能和整个朝堂作对?
他只能默默隐忍,甚至将一切的不幸,归结成自己的命不好。
你瞧啊,他字伯虎,伯虎不就是白虎吗?他是白虎煞星转世,害了全家人,害了朋友,谁跟他在一起,就要倒霉!
疯狂执拗的唐寅,甚至干脆在书画的落款,写上“白虎”二字。
算了,我认了。
老天爷,我都躺平了,你随便蹂躏我吧!
就连当事人都自暴自弃了,偏偏在这时候,有人挺身而出。
给他争取到了赦免,能够参加科举。
又把那些罪魁祸首,按在午门,痛打廷杖。
还说出了他心里深藏几十年,不敢说出来的话。
这大明……终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