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把我带进四楼一个大房间,满屋子的人好奇的看着我,男男女女有七八个。
当这个年轻人把我介绍完后,大家热烈鼓掌,都在用汉语说:“欢迎欢迎”!
原来这里是蒙古国国际广播电台华语部。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和我聊了起来,很是热闹!
当我和大家闲扯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和一个年长的女人单独商量着什么。片刻,年轻人直截了当的走过来问我:“我们想让你到这个部门工作,你觉得可以吗?”
直觉告诉我,可以答应他们。
我说:“我没问题,但要看电视台桑德纳穆导演的意见”。
其实我心里已经倾向于这里了,因为这些天我在电视台看到,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无法解决,都在困惑之中。
真相不久就显现了,这是蒙古国体制巨变的前夜,桑导前期的筹划已经得不到上面财政支持了。
“好的你没意见就好,电视台那边我们去协商”那个年长的女人发话了,她是华语部主任。
华语部主任找到了国际广播电台台长,由广播电台和电视台直接协商。
这个台长日后担任了蒙古国通讯社(蒙通社)驻北京的代表,在蒙古国驻中国大使馆工作,经常出席一些外事活动。
在日后的时光里,我们之间有着多年的交往。
桑导那边很快同意了,国际广播电台这边开始正式和我谈聘用事宜。
蒙古国国际广播电台与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常年有专家互换项目,可是近年来中国派不出专家,所以蒙古国国际广播电台华语播音遇到了一定的困扰。
蒙古国国际广播电台华语部的记者们虽然都有基本的中文文字能力,但是在口语和文字语法结构上存在一定的问题,形不成通顺的广播稿,因此急需一名文字编辑,阴差阳错的我正踩到这个点儿上。
“包括住房和工资,我们按照专家待遇聘用你,你不用全天坐班,十点钟到办公室,所有记者的稿件都放在你的桌子上,你编辑通顺形成广播稿就可以了,不耽误下午四点播出即可”。
问我目前住在哪里?当知道我住在蒙古包里时,主任说专家房还要等几天,政府正在分配房子,如果目前不方便可以先到她家去住。
后来带我去看分配的专家房时,我惊讶的发现,这里不就是有着木地板网球场的苏联人小区吗?这也没几天啊,全部人走楼空了。整个小区显得那么冷清,干干净净的,风儿吹过没有一丝尘土。
下班前,桑导来到电台华语部,说等着接我去他家。
我的工作内容很明确,其他安排也很到位,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在桑导家这个水晶色大厅里,桑导开了一瓶洋酒,唉声叹气的和我聊着,我费劲的理解着他的意思,虽然我的蒙语程度有限,但是桑导不太在意,细心的为我解释,大概意思还是能闹明白的。
从八九年蒙古国形势就有了变化。
这之前在乌兰巴托的苏联人很多,而且不少都是在蒙古国出生的,也有不少从苏联来的年轻人,在乌兰巴托上学,直到工作,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从89年开始,苏联就开始大量的从蒙古国撤军,在蒙古国工作生活的苏联人也开始大量的回国,闹得人心惶惶。
中国和蒙古国的关系也开始发生了转暖的变化。
他计划拍摄一部纪录片,已经筹备一年多了,也得到了政府的支持。
但是不知道怎么最近的形势更不好了,急转直下,财政支持也没着落了,正在犯愁。
桑导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去告诉奶奶,我今天先不回蒙古包了,就住在他家。
那天我们两人喝了一瓶洋酒,聊了很多。
从那以后,桑导情绪低落,在事业上再无建树。
2004年初,因工作到乌兰巴托,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了,行动不便,无法说话,只会咧嘴憨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