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卓见她笑意盈盈,那双眸子在韩静如身上转转,又在自己身上转转,含着嬉笑的灵气,故意沉脸道:“那你怎么不帮贤妃料理一下,竟知道玩闹。”
白露拿着一柄纨扇,上描着火红的枫林,遮去半边脸,只留下那双灵动的眸子笑着说:“我可学不来贤妃姐姐贤惠,偷偷懒比较适合我。”
桓卓见她一脸调皮,神色活泼,心下欢喜,忍不住笑着摇头:“你呀。”
白露又是一笑,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眸光转向席间刚刚落座的薛芷,问桓卓:“君见其色,竟亦惑也?”
桓卓闻言,笑意更深,伸手招她至自己身侧坐下,捏捏她的手道:“惑在其舞,不再其貌。世间能以貌惑朕者,唯卿一人尔。”
白露低头吃吃笑起来,面上晕上红酡,眸光更亮,“君为天子,竟也学市井小儿无赖之语。”桓卓哈哈一笑,将她搂的更紧些。
两人的相顾笑语,让众嫔妃不时侧目,暗自咬碎了银牙。只有韩静如和陈琼神色如常,一个引逗着怀中的桓圉,一个低着头不辨喜怒。
顾媺望着大殿之上的白露,有些担忧的蹙眉。手上蓦然一暖,她回神看向弋凌。他笑着道:“想什么呢。”
顾媺笑着饮尽杯中的酒道:“操一些多余的心罢了。”弋凌眸光一扫前面的桓卓,一手为她斟满酒杯道:“不必忧心。”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了用力,让她安心。
顾媺笑着点头,眸光往向对桌问道:“薛成志可是韩薛氏之兄?”
“是她嫡亲之弟。”弋凌说完见顾媺仍是打量着对桌和韩静如,又道:“薛成志现任从三品光禄寺卿。”
“难怪了。”顾媺恍然大悟道,“这个韩家也太明显了。”
弋凌摇摇头,将她的心思拉回道,“先不管他们,你今日饮了许多酒,先吃些东西。”说着将桌上的饭菜一一夹到她碗里。
顾媺见他神色认真,也不再想别的,只安安静静的拿起筷子吃起来。
夕阳落日,余晖似碎金一般的洒进御花园,院中万紫千红,渡上金光。甚是动人。韩静如倾身对桓卓说了什么,只见桓卓点头应允,韩静如身侧的宫人屈膝去了。
不一会便见她领着几个小宫婢,拿着托盘上前。那盘子里呈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众人见状知道要小皇子抓周了,都停下酒杯注视着殿前的动静。桓圉正是蹒跚学步的年纪,被韩静如扶着,走到托盘跟前,不时咬咬手,很是自得。
桓卓起身到他跟前,柔声哄道:“圉儿乖,看这里。”
桓圉被他指引着,看向盘子里,小手胡乱的拨弄着。众人屏气敛神,怕惊吓了他,陈琼更是紧张,手紧紧扶住扶手不敢挪动半分。桓圉玩了半晌,拿了一个精工雕刻的小木马,咿咿呀呀的挥舞着。
桓卓见了笑着抱起他道:“好!我大胤的男儿,都是马背上的汉子。”
众臣皆松了一口气,伏地庆贺。陈琼神色怏怏靠坐在椅背上,不知想些什么。
又见宫婢呈上新采的花朵,韩静如笑着对桓卓道:“今日正值御花园群芳争艳,又有宫妃命妇齐聚一堂,皇上以鲜花赠美人,岂不雅趣?”
桓卓笑着答应,拿起其中最艳的一朵落日珊瑚芍药,在指间嗅了嗅,簪在白露发间道:“此花艳丽张扬,正配卿卿。”芍药在众花间称为花相,仅次于牡丹,桓卓此番动作让众人不禁重新审视起白露来,心中各起想法,望向白露的眼神多了几分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