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性懦且多疑,若说她是萧氏之女,其心昭然若揭,可若是你白家之女,白氏只不过布衣士族,无所凭依。不仅皇上而且陈氏也会放松警惕。”
“王妃是想在后宫打破陈氏独揽的局面?”
“正是,如今陈氏敢对德妃娘娘出手,那还有什么不敢为?陈氏独揽前朝与后宫,皇上又对陈氏言听计从,长期以往还有谁能约束?”顾媺分析道。
“王妃可是忘了并肩王府了,有王爷在尚能与陈氏分庭抗礼。”白忠德说。
“白大人此言差矣,朝堂之上王爷确实能与陈氏较量,可是后宫之中谁能约束?皇后娘娘此番作为想必大人也清楚,绝不是一般女子的城府,后宫前朝本为一体,如今陈氏既然已对我出手,说明王府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如此下去,谁能保证陈氏不是下一个萧氏?”
“那谁又能保证并肩王府不会?”白忠德一语中的,将心中的疑虑拖出。
顾媺忽而笑起来,笑意漫过眉梢,“王爷布衣出身,无所凭依。平阳更是楚人,孤立无援。我们所求不过朝局安稳,苍生安定,布衣士族皆可得重用。”顿了顿她道:“不过自保罢了。”
白忠德心内已有了计较,顾媺这一番话更是合情合理,如今北胤虽然是科举取士但是贵胄世家依然掌握着极大部分的实力,真正有才的布衣要想入仕为官,不得不依附权贵,官场乌烟瘴气,势力被权贵垄断,他作为一介布衣,在权贵夹缝中求生走到这一步,何其幸亏只有自己清楚。
“白小姐此番差点丧命,大人孤立无援,这等事让人何其心痛。”顾媺又缓缓加了一句。
这件事是白忠德心中大痛,女儿卧病他去御医院请御医,却被各种理由推脱。
他如何不知道是因为排挤自己,四处无门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病重。这等滋味,旁人哪里晓得。
手不自觉紧紧握起了自己的衣角,良久,他缓缓说:“王妃好计谋,臣愿助王妃一臂之力。”
“王妃,王妃。”赵舒玥的声音将顾媺从回忆中拉回,她睁开眼望向她。赵舒玥见她醒了道:“御驾已在路上了。”
“知道了。”顾媺转头看向一边白张氏道:“去给白露说一声吧,成败与否只在眼下了。”
白张氏点点头出去了。顾媺起身对赵舒玥说:“给我梳梳头,御前失仪可是大罪。”赵舒玥急忙拿了梳子给她梳头。
白张氏嘱咐了一番回来,伺候顾媺在床上刚躺下,就听见宣驾之声层层传来。
不一会门口的帘子打起,桓卓和陈琼便迈入房内。
房间里充斥的酒气虽然已散的不少,但是还可以闻见酒气缭绕。两人还未进内室,顾媺已挣扎着站起来迎驾,“平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桓卓上前需扶一把道:“不必多礼了,赐座。”
白张氏这才上前行礼,桓卓倒并不十分在意,只点点头,然后问顾媺:“并肩王大获全胜,王妃怎么突然病的如此重。”
顾媺扯出一抹干笑,憔悴的面容掩不住悲伤,“平阳恭喜皇上,但平阳闻家中噩耗,难免伤心。”
桓卓道:“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
“皇上所言甚是,平阳挂念家人还请皇上恕罪。”
桓卓昨日听闻弋凌大军大胜,又听闻弋凌将顾谦一箭毙命有些不敢相信,且不说顾谦在南华朝中的身份,就是他作为顾媺亲兄的身份能让弋凌如此也是让人难以相信。
同时南华密探传回的消息顾家上下确实一片素缟,但他还是不放心,故而借探病之名去看看顾媺,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