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喝的太多了,当然有可能不记得。”庄茹说话的时候心里明显有一丝失望,也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羞涩。总之感觉很复杂。
白少流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我都做什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庄茹:“你没做什么,就是拉着手问我贵姓。”
白少流:“后来呢?”
庄茹:“后来我告诉你了,我姓庄叫庄茹,你也认出来了。”
小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认错人,想了想又问道:“再后来呢?”
庄茹的脸变得更红了,几乎是扭过半个身子不敢抬头看这边,声音软软的答道:“我给你换衣服你还不老实。”
小白的心中又开始砰砰跳,他有点不敢问了,但还是咬牙又问了一句:“我叫你什么了吗?”
庄茹慢慢的抬起头,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与小白对视,目光中有无尽温柔的神色:“其实我也一直想问你,你当时说的是‘我的情人’还是‘我的亲人’?还可怜巴巴的让我不要走。”
小白手中的筷子落地,发出一连串响声。坏了坏了,彻底拧了!当时喝醉了酒舌头大说话含糊不清,清尘在窗外听见的是“清尘”,而庄茹听见的是“情人”或“亲人”。可最要命的是,他自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按照当时的心态分析,如果说出“不要走”这样的话,他叫的应该是清尘,可这话又怎么对庄茹说呢?
他借着侧身弯腰去拣筷子掩饰自己的尴尬,等他直起身来的时候却更尴尬的发现——庄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绕过餐桌站在他的面前。那对他曾经无数次幻想中迷恋的乳房,隔着不厚的衣衫就耸立在眼前,几乎要擦着他的在鼻尖,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呼吸在颤巍巍的起伏。
一股诱惑的体香传来,那是属于成熟女体的气息,小白喉咙有些发干,想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庄茹轻轻的伸手将他的上身抱在了自己的胸腹间,抚摸着他的后脑与肩背柔柔的说道:“小白,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姐姐是什么人自己心里清楚。你对我的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论你希望姐姐成为你的什么人,我都是愿意的。……其实我很清楚我配不上你,我并不想要什么,你给我的已经够多的了。”
在温柔的包围中,小白的呼吸心跳都在加速,有点喘不过气来要窒息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开始后悔今天挑起了这个话题,也不敢再追问那天的事情。同在一个屋檐下,敏感的窗户纸挑破了反倒尴尬甚至会造成伤害。他几乎是挣扎着急中生智,抬起头道:“庄姐,咱们先不着急说这个好吗?还是先把你的脸治好吧,明天就是第七天了,马上就有结果了。”
庄茹低头看着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满是伤痕的脸,像个小姑娘那样点了点头,很听话的答道:“嗯,我真有些害怕又有些着急!”
小白乘机向后挪开身子也站了起来:“别害怕也别着急,一定有效果的,一切事情等你的伤治好了再说,生活一定会越来越美好的。”
这天小白几乎是逃跑似的很早就出了门,他来到洛园问值班室的守卫顾影在不在?守卫告诉他顾小姐没出去,按照往常的习惯正在海滩上呼吸新鲜空气。顾影一般起的很早,洛园就在海边,她早起之后都习惯站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面对日出的海面静静的站立。在别人看来这是很特殊的习惯,现在小白明白这可能是一种修行。
小白去了海边,远远的就看见顾影的身影。太阳刚刚从东侧的海面升起完整的一轮,波光粼粼竞呈金色,斜斜的从远方的天边一直延伸到眼前是一条闪烁的金带,半天的云霞如火。顾影站在礁石上,一身白衣也被照映成粉色,黑发在风中轻轻飘动,愈发显得她静立的身子神秘的像一幅不动的油画。
小白走向顾影,走到近处顾影就差觉到有人接近,侧过头来看见是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转身一动不动的去看大海。这个女人很美也很冷,就算在温暖的霞光下,她高佻的身姿仍然散发出冷漠的气息。小白一直走到离顾影一、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除了洛兮之外顾影不喜欢别人太过接近,两米是个比较合适的心理距离。
小白站到这个位置肯定是找她有事了,顾影从礁石上纵身跳了下来,淡淡的问道:“白先生,你有事吗?”如今小白身边的人,也只有顾影才会客客气气的叫他白先生了。
白少流:“不好意思,打扰你看风景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与洛小姐的安全有关。”
顾影:“你说。”
白少流:“你现在教洛小姐的课程,就是那门‘力量的唤醒’会不会有问题?本来这话我不该说,可是我昨天遇到了一个人,在月光下突然发了疯,被我好不容易制服了。问他之后才知道他参加过教会,也学过一种叫‘力量的唤醒’的仪式。”小白原原本本将昨天的经历说了一遍,除了清尘也在场之外其它的事情都告诉了顾影。他知道顾影的话不多,与她交谈没必要一问一答,干脆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顾影的回答大出小白的意料:“你碰到传说中的月夜人狼了。”
白少流:“月夜人狼!你让我想想,那不是西方的神话传说吗?不是说被别的人狼咬一口才会变成人狼吗?”
顾影难得的淡淡一笑:“你说的那是狂犬病不是人狼!据说吸血鬼的‘初拥’才用那种仪式,但也不是咬一口就传染的。”
白少流:“你怎么又说到吸血鬼了?我问的是人狼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影:“不是什么东西,就是人,你碰到的那种人。”
白少流:“可那是一个平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人。”
顾影:“这个世界上的罪犯,平时看上去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白少流:“顾小姐,你讲的话一向太简练了,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
顾影:“他被唤醒的不是信仰的力量,而是灵魂中潜伏的躁动。就算他没有教会中的经历,也是个有问题的人,压抑到一定程度一样会爆发。那个力量唤醒的仪式让他的狂燥的力量觉醒,从而有了一种特定宣泄的方式,在你看来更加可怕了。如果他没有拥有力量,也是一个脾气暴躁会克制不住定期发作的人,当他有了那种力量,就是传说中的月夜人狼。”
白少流:“那他的力量哪里来的?”
顾影:“白先生你的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少流:“我是自己锻炼加上修炼,还有一点天赋,但是我不会发疯呀?”
顾影:“如果有一天你也发疯了,你和他有区别吗?……不要皱眉头,区别还是有的。那种仪式,就是通过精神专注的祷告,激发或沟通潜伏的能量。能量被激发要想获得控制和指引,必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要什么?要么是表达对上帝的虔诚,要么是表达对万物的敬畏,要么是追求灵魂的超脱。……如果灵魂一片狂燥迷茫,对一切与自己都在怀疑。当然会出问题。”
顾影难得一次开口说了这么多,小白想了想:“那怎么可以帮这个人?”
顾影:“就他的根源来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至少我没有。他需要做的不是寻找另一种仪式,而是让自己安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冲破理智的束缚而感到更加轻松?如果平凡本身就是他追求的灵魂归宿,那他就不会成为人狼。”
白少流:“我明白了,总有人觉得现实中的一切在和自己过不去,不努力去解决,反而总在幻想冲破一切为所欲为那种状态。沉醉其中就象吸毒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是幻想突然有一天一切会改变。”小白所谓的明白一半是听,一半是在感应顾影的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