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抬步便要往玉微那处走去。
玉微指着玉衡,娇蛮地命令道:“皇上不准过来!”
“倘若朕偏要过来呢?”玉衡笑意吟吟。
“……皇上真想当这昏君不成?”玉微急得眼眶发红,“皇上是臣妾心里的盖世英豪,怎可此般孟。浪?怎可为了臣妾不顾朝政?”
“微微莫哭,朕坐回去便是。”玉衡见玉微真急了,收敛起旖。旎心思,坐回龙椅,“朕这就批阅奏折,做好微微的盖世英豪。”
玉微破涕为笑,鼻尖却红红的,甚是惹人怜爱:“如此,臣妾便不叨扰陛下了。”
玉衡执笔,半晌未动,脑海里浮动的全是玉微娇俏中糅合着清冷的身影。
剩余十多份奏折,玉衡硬是整整批阅了两个时辰,还在奏折上遗留下不少墨迹。
那是他想起玉微时,失手洒下的。
批阅完所有奏折,玉衡在御书房四处寻找玉微的身影,一无所获。
直至转到里间时,方才看见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她。
玉衡哑然失笑,敢情搅乱了一池春水,她就跑来睡觉了?
他拿起薄被为玉微搭上,室内虽是暖和如春日,但到底是冬日里,若是不捂得严实些怕是要染上风寒。
玉微在睡梦中感觉到身体一重,不适应的翻过身子,手中的力道一松。
宣纸飘落。
玉衡见玉微睡着了还握着宣纸,略微惊讶,捡起后展开。
雪白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名字,从一开始的工整端庄到最后的潦草凌乱,清秀飘逸的字体沁润着对他深深的爱慕。
玉衡心间不由得升起一阵柔和的暖意,由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什么在心底不受控制地生根发芽。
他伸手为玉微捋捋散落的鬓发,眼底带着暖人心脾的笑意。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啊。
玉衡的唇角弯了弯,带着满足。
他修长的大掌抚过玉微小巧的耳垂。白嫩的耳垂在他手抚过后霎时变得绯红。玉衡宛如来了兴致般,将头凑近她的耳边,细细撕咬。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微微的耳朵竟是如此敏感,仅仅只是轻轻地触碰便会颤栗,发红,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蹂。躏,破坏。
倏地,耳廓后一道狰狞的伤疤闯入视野。玉衡蓦然僵硬了身体,停顿了所有动作。
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赫然有着一道丑陋不堪的疤痕,美玉微瑕。那伤痕狭长,横跨整个耳廓,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伤痛。
素日里有发髻的遮掩,伤痕并不醒目,然而拨开如云秀发后,那深重的伤痕却显得触目惊心。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伤疤,像是要将它看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玉衡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三十多年前的一幕幕。
彼时,他还是太子,偶尔觉得深宫甚是烦闷无趣,便会寻些时候出宫透气。有一次,安晏发现他要出宫,便央着他,要与他同行。他一时心软,想着不过是多带一个人,无甚大碍,便应下了。
谁知出宫后,人群拥挤之下,安晏被人误伤。自此留下伤疤。回宫之后,她为了不让他受罚,自愿承担下了一切,承认是她自己偷偷溜出去,与他无关。
他没觉得有何感动之处,甚至隐隐觉得安晏果真是个莫大的麻烦,决定往后再也不带安晏这个娇弱的嫡妹一同出宫,即便她再次央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