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皇甫墨辰在沿烟菱河南下的客船上截住了慧悟。<p>
慧悟贴着胡子,戴着斗笠,不过样貌易改,多年为僧的习惯却是刻在骨子里的。<p>
皇甫墨辰持剑到慧悟边上,慧悟道一声,“罪过。”<p>
“你杀我天诀门徒的时候怎么不罪过了呢?”皇甫墨辰冷哼一声。<p>
慧悟当即横腿一扫,凌空一掌,皇甫墨辰跃起翻身避过。<p>
两人各在一端,客船上的人惊慌而乱,纷纷躲避。<p>
“跑到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若跑了,我不介意让寒山寺血偿。”<p>
寒风刮起皇甫墨辰和慧悟的衣袂。<p>
“我早已离开了寒山寺,我的一切所为皆与寒山寺无关。”慧悟道。<p>
“哼,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是为了给寂空方丈报仇,我实在不知,此事与我天诀门有何干系?”<p>
“实不相瞒,没有干系。”慧悟道。<p>
皇甫墨辰拔剑朝他刺去,“如此,我没有后顾之忧了。”<p>
慧悟双脚迅速蹬地,连踢十八下,在皇甫墨辰周围虚晃一圈,毫不迟疑地跳进了水里。<p>
皇甫墨辰立在船沿上,冷冷地扫视着水面。<p>
慧悟的水性很好,一口气在水下游出很远,烟菱河上船只不少,也不知爬上了哪条船。<p>
韶砚山庄武林大会在即,有不少门派都打算从烟菱河顺流而下,唐子离找好船只后才发现静慈庵以及云岭一脉的灰竺顶和寒松剑派都与他们在一条船上。<p>
大船顺水而下,船上都是武林中人,水盗们倒没有自找麻烦的意思。<p>
“看到那些小船了吗?”唐子离站在月玲珑旁边。<p>
“嗯,翔海帮的人?”月玲珑道,早听闻东凌南边这一块的水域都在翔海帮手里,今日见到了,方知翔海帮的本事不小。<p>
“他们看似都在顾着各自的营生,实则都是在保镖。”<p>
“谁的镖?”<p>
“谁的都有,不过大头都是官家的。”<p>
“翔海帮本事真不小啊,能和朝廷扯上关系的门派不多。”<p>
唐子离低声又道,“听说翔海帮最近接了笔大生意,东凌军南边的军饷押送,翔海帮从烟菱河上游接手,押到鄞州码头。”<p>
“你知道的倒挺清楚。”月玲珑道。<p>
“小落晕船,我刚才带他去后面处理的时候听两个水手说的。”<p>
正说着,河上的小船都响起了尖锐的哨音,咻――<p>
河上在行的船都往河岸两边靠去,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水路,吹哨的小船依次排开。<p>
船上的人都从船舱出来看情况,几艘大船缓缓过来,船上高扬着景字旗。<p>
“这么大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军饷在这儿。”<p>
“大旗高挂,翔海帮开道,不遮不掩,反而让贼人不敢下手,这就是那位景王殿下的聪明之处了。”月玲珑朝着驶来的船只看过去。<p>
桅杆下的雕花檀木椅上,坐着一个锦袍男子,玉冠束发,没什么表情,一只眼睛看起来有些奇怪。<p>
周围除了站着几个侍卫,还摆着几坛酒,平白生出几分颓靡来。<p>
“他就是景王宣振?”<p>
唐子离也望过去,“是不是看起来不像个将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