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兰景进来看见她不睡觉,全副武装的样子,一定会起疑心。
陆西法把身上的外套一脱,快速套上睡袍。
“对不起,我不请自入了。”
贺兰景推门进来,陆西法堪堪把头发揉乱,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这么晚,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非常时期,演技大爆发。不用看,陆西法自己都能猜到脸上的表情是何等自然、何等真实。别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是贺兰夜也要被骗过去。
“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妻子。谢谢她对我母亲的陪伴和照顾。我准备了一件白裘送给她御寒。”
贺兰景一直微笑,今天他得了母亲送的手套,心情特别好。爱屋及乌,忍不住要在深夜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白裘温软细腻是不可多得的御寒佳品。
“谢谢……”陆西法装作无奈地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紧闭眼睛的微尘,“可是,她已经睡了。”
“没关系。”贺兰景愉快地把白裘放在桌上,“明早起来交给她也是一样的。”
“好、好。谢谢你。我明天会交给她的。你请回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马上就要都凌晨一点,陆西法迫不及待地想赶快送客。
贺兰景放下白裘转身,目光不经意扫到陆西法的脚上。
“这么晚,陆先生穿着山地靴是要去哪啊?”
“我——”陆西法一时语塞。
一直偷听他们说话的微尘手心攥出水来。
“陆先生,你还没回答我的的问题?”贺兰景步步相逼,如炬的目光没有丝毫少年的稚嫩。
陆西法被盯得口干舌燥,这个小鬼不好糊弄。稍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零点到了!
房间里的灯一闪后,完全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的淡光在寒夜幽幽散发亮度。
微尘轻手轻脚爬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向贺兰景的后脑。
“啊!”
砸完之后,她吓得一哆嗦把台灯扔到地上。
贺兰景捂着疼痛的后脑蹲到地上,疼痛让他头昏脑胀,意识模糊。
“怎么办?”微尘吓得直问陆西法。
“还能怎么办?跑啊!”
他脱了睡袍,抓起微尘的手就往外走去。
屈未然的计划非常准点,他们一出房门。整个白屋的烟雾警报响成一团,袅袅的青烟四处扩散,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往这边!”
黑暗中,他依靠着对建筑结构的了解。靠着知觉往外走去。
贺兰景捂着流血的后脑勺,跌跌撞撞跟着出来。他被烟雾呛出眼泪来。
他并没有去追逃走的陆西法和季微尘,而是转过头去向母亲的房间。
“特蕾莎、特蕾莎——”他抓住撞上的特蕾莎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妈妈呢?”
“夫人和夜先生一起去湖边了!”
“啊!”贺兰景大叫一声,“坏了,我妈妈——我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