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你在干什么?”爷爷突然一声爆喝,“谁让你把它养在这里的!”
爷爷一脚踢来,微尘看见,少女时代的自己抱着小狗跑入雨中,超时的水泥地上印下一串脚印……
“微尘,你醒醒吧。我是爷爷,我来看你了。”
爷爷,谁的爷爷?
微尘在沉睡中挣扎,如果能选择,她宁可自己没有爷爷。
她所谓的监护人不过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人。
因为法律,他迫于无奈接纳她们。
“微尘,泽阳是死了。可陆家没亡,他们还有其他后人。你妈妈害死了我儿子,我还把你们三姐妹养得这么大。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嫁给陆西法吧,我们就算两清。微雨、微澜的事情我也不管了。就看,你这个姐姐肯不肯为妹妹们牺牲……”
她一向是最肯的,为妹妹们付出。
也许总认为是自己的错吧,在该留住父母的时候没有尽力留住他们。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想留的,总是……费尽心力,怎么都留不住……
没有留住父母,也未留住他。
贺兰景凌烈的刀划过他的背,长长的伤口在空中裂开。
飞溅出来的血像燃烧的火苗,在她脸上肆虐。
陆西法啊,陆西法……
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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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动了,她动了。”
“姐姐!”
微澜欢快的声音带着欢喜和激动,“医生快来!我姐姐醒了!她醒了!”
“姐!”谁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是我!微雨!”
确实是她的妹妹微雨。
微尘睁开眼睛,想说:微雨,你瘦了……
她惊讶自己的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来,干涩的喉咙像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一样疼痛,嘴唇像干涸开裂的土地,舌尖尝到血的味道。
“你别说话,姐姐。别哭,能醒来就好。”
她点点头,发现头也动不了。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累,非常累!
沉沉的身体和思绪,像被亿万吨重装卡车碾过变成纸片在空中飞舞。
她找不到家,亦没有重心,在天空飘飘荡荡。
多希望有人接住她坠落的身体,一辈子温柔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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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夫人的病房这几天安静得异常,又人多得异常。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耄耋之年的老人还不能颐养天年,强打精神来收拾烂摊子。
到目前来说,只能说结果喜忧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