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下这间院子如何?”陶恒摇着竹扇,满面春风地打量着自己花费了一晌午布置的院子。
院子布置简单,院中间放着几个大水缸,缸中飘着几片荷叶,但这枯荷看上去让人感觉悲凉。
这枯荷尽管已过了花期,结了许多莲子,叶子却仍然是一层层厚重的绿,如伞如盖,盛了满满一缸。
“第一次见人种枯荷的。”柳雨璃摘下一颗莲子,放入口中,苦味散开,柳雨璃面色如常,好像她口中的莲子并不苦。
这莲子是前世她经常吃的东西,后来像是上瘾了一般,不吃就浑身难受,好像只有吃了莲子,她才会觉得心中的苦少了点,因为苦都在嘴里。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陶恒瞧柳雨璃吃莲子的举动,颇为诧异。
他更加的肯定,姑娘的心智不像是十岁的孩子,更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
“如今就差下一场雨了。”陶恒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忍不住感叹道。
院中西南角有棵大梧桐树,一片片梧桐枯叶,飘飘悠悠地落下来。
柳雨璃径直来到梧桐树下,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目不转睛地瞧着陶恒。
陶恒一愣,被柳雨璃看得浑身不自在,原地拱手了拱手,“不知姑娘……”
“今日我和二哥特来给你道喜。”柳雨璃望着陶恒说道。
“是啊,南城先生,乔迁之喜可喜可贺!”柳洛尘将苦艾酒放在石桌上,“这是特意给你带来的一壶美酒。”
陶恒拱手谢道:“多谢二公子。”
“今日的事,你可听说了?”柳雨璃望向陶恒问道。
“姑娘指的是西凉王受伤一事?”陶恒挑眉问道。
漠北传来的噩耗,糊弄寻常老百姓还行,可糊弄不住自己,什么敌寇余党和洛河水贼联手,在洛河伏击西凉王?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更何况,北上战役都在漠北边境,既已战败,就该退去,又哪儿来的胆子越境跑到洛河来伏击?
水贼?更是无稽之谈!
自己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哪里的贼寇有如此胆量,竟敢伏击数万大军,还是朝廷的虎狼之师?
简直是胆大包天!
今日他听说此事时震惊无比,前些日姑娘给自己说过,有人想置西凉王于万劫不复。
难道,姑娘真的精通未卜先知之术?
“嗯。现下有一个能让你名利双收的好事,你只需再作诗一首。”柳雨璃接着说,“就作首抒发报国之志的诗来。”
陶恒会心一笑,看来自己猜中了姑娘今日的来意,还好他早有所准备。
他从怀中掏出竹简,递给柳雨璃说:“请姑娘过目,不知此诗是否合姑娘心意?”
柳雨璃接过竹简,打开一看,“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柳雨璃被这首诗所震撼,这句视死如归,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真是首好诗啊!堪称千古绝句!”柳洛尘连连赞叹。
陶恒解释道:“这首诗其实不是我作的,是我曾经在市井的书摊里淘来了一本诗集,这首巨作是我从诗集中抄录下来的。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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