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瑶听见祖母黄老夫人的叫骂声,就觉得头皮发麻,她暗自攥紧拳头,又松开。
她实在不忍母亲病重还受这份窝囊气,可繁文缛节又束缚着她,不能去忤逆长辈!
“母亲……”柳清瑶只能心疼地看着母亲。
魏云锦听着车外不停地叫骂声,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柳雨璃听着不堪入耳的叫骂声,眸光冷了下来,问柳清瑶:“大姐,祖母总是如此吗?”
柳清瑶边替魏云锦顺气,边点头,“就没消停过。”
“丧门星!扫把星!我呸!”
车外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再次传来。
紧接着便传来父亲的讨好声,“母亲,您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我能不气吗?!要不是这丧门星的母家被圣上责罚,我们好端端的,怎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祖母黄氏的气焰更加嚣张,恨不得冲进马车里一手撕了魏云锦。
柳洛尘涨红了脸,攥紧手心,声音中透着隐忍和颤抖,“祖母,咱们柳家也是书香门第,你怎能这般辱骂我的娘亲?当初也是多亏外祖父,父亲才能当上县令的。饮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本。”
“混账!你敢忤逆长辈?!”
黄老夫人的拐杖捣得咚咚直响,又怒瞪着柳文杰,“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他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柳文杰赔着不是,“尘哥儿年幼,说话口无遮拦,母亲消消气!”
柳洛尘低着头,默不作声。
马车内,魏云锦用帕子捂住嘴又猛咳了几下。
柳雨璃眼尖,瞧见了帕子上的鲜血,母亲竟咳血了?
外祖父魏老爷是兵部侍郎,不知何故惹了皇上龙颜大怒,被罚了一年俸禄,如今在家闭门思过。
从而导致在今年年初升官调任的事上,父亲本在江南富庶之地做县令,却被冷不丁地调至凉州姑臧县做县令。
官职都是七品,看似不升不降,可暗则属于降了。肥差一般都在江南或是中原地带,再想调回去,只怕难上加难。
这西北荒凉之地太过艰苦,也算是坐了冷板凳。
马车外,黄老夫人一脸倔强,柳文杰也无可奈何,只好从中周旋。
他赔笑道:“母亲,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等会儿进了家再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柳雨璃听着马车外父亲的话,嘴角挂上一抹冷笑。
父亲在好心哄劝祖母,但实则没替母亲魏云锦说上一句公道话。
好像对于祖母黄氏苛待辱骂母亲一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母亲的身子不好,跟平日里受的这些窝囊气也是有很大关系的,换做谁整日被别人言语中伤,讥笑辱骂,身子也好不起来。
曾经的自己遇到祖母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绕着走,因为全家都很怕祖母,父亲对祖母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不管祖母说得对或错,哪怕自己的妻子孩子受了委屈,父亲对祖母仍毕恭毕敬,只为那一个孝字!
曾经父亲在她们面前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孝顺长辈,要尊重敬爱祖母,不可忤逆。
当时自己还小,不懂是非对错,只知道听话,再看大姐和二哥也都很敬重祖母,自己有样学样也很尊敬她。
如今看来,父亲是愚孝,从而导致的全家都跟着愚孝,导致祖母的气焰更加嚣张,更加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