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啊?还望四郎为我解惑啊!”崔耕迫不及待地接过话。
“呵呵!你先谢恩接旨!”刘老四提醒了他一声。
崔耕依言照做,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圣旨。
随后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四,指望对方为自己释疑一二。
刘老四交接完圣旨后,却是拍了拍手,顾左右而言他道:“二郎你是有所不知,杂家为了能赶在端午节结束前将这圣旨送抵你家宣读,可是八百里加急孤身上路,连个伴当都没带,一路上紧赶慢赶,足足吃了好些苦头。目的就是想让二郎你早些吃副定心丸。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的,你就不请老哥哥我喝一杯?将老哥我晾在这崔府大门外,这可有些不厚道啊!”
“啊?”
崔耕也才反应过来,歉意地笑了笑,道:“是是是,是下官失了礼数,此处并非讲话之所,刘给事里边请。”
将刘老四请进了府,迎到了堂屋之内。
众人虽没到府外,却也知道了府外发生的事情,纷纷就要推刘老四坐首席。
本来么,刘伯求乃内侍省五品的内给事,即便是宦官,也是场中品级最高。而且此番又代表了大周天子来宣读旨意,他不做首席谁做首席?
孰料,刘老四往四下里一瞅,就看见卢雄了。
他马上满脸赔笑,紧走几步向前,弯腰接近九十度,恭恭敬敬道:“这不是卢司马吗,杂家给您见礼了。”
随后,刘老四说啥也不肯坐首席,铁了心一定要请卢雄坐首席。
卢雄倒也在长安见过刘老四几回,他心中有所倚仗,知道自己不坐上那个位置,刘老四这宦官的心就安定不下来,索性也就不再矫情。
于是,堂屋中的座次格局再次有了变化。
卢雄面南背北居中而坐,刘老四和崔耕一左一右,侧坐相陪。
崔耕问道:“刘给事,哦不,四郎,到现在我还是有些糊涂,这江都县令一职着实让崔某有些突然啊,这份圣旨里面的弯弯绕绕,您现在总能明言了吧?”
刘老四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微微迟疑道:“在这说?这么多闲杂人等?不大合适吧?”
“咳咳,这里没有闲杂人等!”
卢雄微微面色不悦,道:“没什么不合适的,这里都是崔御史信得过的人,也是我卢雄信得过的人。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好吧。不过,此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二郎可得有点耐心,慢慢听……”
紧接着,刘老四慢条斯理地将来龙去脉缓缓说了出来。
与当初前任宰相苏良嗣的案子不同,武则天虽然对所谓的“狄仁杰谋反”一案,高抬起轻落下,但心中那份疑虑,却丝毫没有放下。
苏良嗣和韦方质都是文人出身,声望是有的,才干也有那么一些。但是,要说这二位能威胁到武则天的帝位,饶是武则天再多疑,也不相信他俩有这能耐和本事。
所以,武则天对苏、韦二人,大可从容应对,进退自如。
但狄仁杰等人不同啊,他们个顶个腹中有韬略,胸藏十万兵。如果有一天狄仁杰和他的党羽真的联合在一起,突然向自己发难,武则天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所以啊,她对来俊臣告发的“狄仁杰谋反”一案,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证据确凿,只在乎这些人既有这个嫌疑,又有这个能力,就有这个可能。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就必须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宁错杀,莫放过,宁枉勿纵嘛!
经过这件事后,武则天心怀疑忌,不仅停下了清理酷吏集团的步伐,而且对来俊臣的进言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么一来二去之下,尤其是成功打击了狄仁杰集团之后,来俊臣可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他甚至放出话去:瞧瞧,本官一出手,就搬倒了两个丞相和两个尚书。别人再厉害,再得陛下宠信,能比得上狄仁杰?哼哼,你们最好识相一点,要不然,我看谁不顺眼谁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