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大唐县级以上的官员,是不允许带亲属及宾客上任的。
张子瑞夫妻分隔了几年,算是过了几年太平日子。
后来,王瑞月打了个擦边球,说要去岭南振州烧香还愿,顺便“路过”一下泉州。
反正张子瑞这个别驾是个送老官,也没人和他较真。
没想到,王瑞月刚到没几天,张子瑞就来广州投奔武三忠,结果被梁波害死了。
侯思止听完王瑞月这些过往的黑材料之后,脊梁沟里直冒凉气,气急败坏地骂道:“这不是克夫命是什么?王瑞月简直是天大的克夫命啊!我侯思止怎么就瞎了眼,非要娶这臭娘们为妻,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旁边,慧明小和尚不迭劝他道:“侯御史是不是想太多了?这王瑞月嫁的前两任夫君,可都是成了亲之后才相继倒霉,可你与这王氏连亲都没定,不一定能妨克得到你啊!听小僧一句劝,侯大人莫要因为胡乱猜疑,毁了一桩良缘啊!能娶五姓七望之女,对侯大人而言,绝对是光宗耀祖的美事啊!”
侯思止这个时候哪里听得了劝,相反慧明小和尚的话更让他坐立不安,急道:“天下哪有这般好事儿?这王瑞月之前嫁的都是高门大姓的子弟,祖上有余荫,能庇佑着他们短时间内不为所克,丢了性命。但我侯思止是什么出身啊?祖上是卖饼的,什么阴德都没积下,能经得起这臭娘们这般克我吗?”
“呃……依小僧所断,还是不通哩!”
慧明小和尚可惜地叹了一声,又摇头道:“眼下侯御史你是内劫外劫齐至,王瑞月克夫,充其量算个内劫吧?小僧觉得您是有些想太多了,您这外劫内劫,兴许与她没有关系!”
“跟她没关系,那跟谁人有关?”
侯思止见着慧明和尚不断地替王瑞月说好话,不迭劝自己娶这克夫的女人,不禁有点恼火道:“我一个卖饼出身的要娶五姓七望女,那是要犯众怒惹人眼红滴。说不定这消息一传出去,就不知有多少昔日的政敌要来对付侯某人!这么解释下来,不是外劫是什么?”
此时侯思止完全就是“疑邻偷斧”的心理状态!根本不用慧明敲边鼓,他自己就把这场劫数完完全全归罪于王瑞月身上了。
最后,侯思止竟莫名地从鼻孔发出了几声得意的奸笑,道:“好在有慧明大师提醒,让本官明白了这臭娘们招惹不得。本官这就宣布,我和王瑞月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关系!如此一来,这场内外双劫的劫数就躲过了。是也不是?”
慧明翻了翻白眼,撇撇嘴道:“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儿?侯御史请想,小僧粗鄙地打个比方,你踩了一脚狗屎以后,难道离开狗屎之后,你那鞋就不臭了?”
“啊?大师这意思是说,这事儿还没完?”
侯思止刚刚悬下来的小心肝,瞬间又提了起来,急着央求道:“那可怎么办?大师救我,救我啊!”
笃~笃笃~~
慧明用手轻敲了敲几案,面容似笑,却不肯继续说话了。
侯思止多鸡贼啊,瞬间就秒懂了,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大师恕罪,本官这是急得脑子都不好使了,竟然忘了大师是为何而来。来人呀!”
“在!”
“传本御史的命令,从帐房拿十万……啊,不,二十万贯钱,送到慧明大师暂住的,暂住的……对了,大师如今在何处名刹挂单呢?”
“华林寺!”慧明小和尚毕竟是小孩儿,强忍着嘴角呼之欲出的笑意,老神在在地淡淡回道。
“哦,那就将二十万贯钱送往华林寺,越快越好。”
“阿弥陀佛,侯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善哉,善哉!”
当即,他嘴角微微翘起,将之前预备好的破解劫数之法,娓娓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