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姜三榜可急眼了,扯着脖子喊道:“莫杀我啊!莫杀我啊!我能戴罪立功!”
封常清阴阴地一笑,道:“可我家大人,根本就不稀罕你戴罪立功。你给我在这吧!”
“我出首,郑普思谋反!”
“谋反也……啥?谋反?”这回封常清也淡定不能了,道:“大人,这可咋办?”
事到如今天,崔耕也有些傻眼,身为大唐高~官,再怎么装聋作哑,也不能不管谋反大案啊。
他问道:“姜三榜,你说郑普思谋反,可有证据?”
“有!有!郑普思除了招揽了我们这五百人外,还秘密招募了五千人,就在离此不远的鲁山中操练,大人派人一探便知。”
五千人马,足以判郑普思一个图谋不轨、意图谋反之罪。不过,崔耕还有个计较:万一这些人是郑普思为韦后安排的呢?李显得知了此事之后,到底是什么态度,尚未可知。
他想了一下,道:“还有吗?”
“还有……还有……”姜三榜目光闪烁,道:“小的说了之后,崔大人真能饶我一条狗命?要不……您发个誓来?”
崔耕不耐烦地道:“不想说就算了,砍了!”
“别介,我说,我说啊!是这么回事儿,咱也不知道郑普思是撞了什么邪了,做了一套冕服。整日里穿着这身衣服,在一间密室里祭拜……您尽管搜,就在这个宅子的行云楼第三层,左边数第五个房间内。”
所谓冕服,就是皇帝登基和祭天时穿的衣服。郑普思穿冕服,练私兵,说他没谋反心思,谁信啊?
什么叫证据确凿?这就叫证据确凿!
“你……”
嘎巴~~
郑普思闻听此言,心头剧震,两膀一较力,就把荆白的脖子扭断了,带着哭腔道:“他娘的,这事儿你怎么也知道?”
崔耕道:“什么?姜三榜“也”知道?莫非知道此事的,还有旁人?”
“还有荆白这个龟孙子!”郑普思痛骂道:“他投靠我后,偶然间得知了这个秘密,就威胁我,一定要帮他当上三品刺史,否则就把此事报官。”
“奇怪了,你还对付不了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
“哪啊,荆白那孙子精着呢。他告诉我,每五天,就要出去与人接头报平安。但凡我有一点异动,他的同伙必定报官。我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才不得不答应了他这个条件。谁成想,这事儿不仅他知道,连姜三榜都知道。”
姜三榜道:“姓郑的,你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吗?殊不知,你身边的人,不知道这事儿的还真不多。不过,大家都是靠你吃饭的,懒得揭穿而已。哼,真不知就你这两下子,是怎么骗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
言毕,他又谄媚地看向崔耕道:“崔大人,你看小的都戴罪立功了,这个……这个……能不能将功折罪啊?”
“能不能将功折罪,本官可说不好,你还是和京城的大人们去说吧。”
说到底,郑普思谋反又能怎么样?他一个神汉还能颠覆大唐江山不成?
所以,崔耕既不想淌这滩混水,又对此事不怎么上心,直接命人把郑普思极其党羽看押起来,并不审讯。
然后,一边发出公文,令周边各州出兵围剿鲁山上的盗匪;一边写了一道奏章,飞报长安城,请李显定夺。
这一日,宋根海慌慌张张地送来了一个消息,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
“怎么了?”
“那鲁山上的贼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