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扬州刺史张潜。
色老头好歹是三品大员封疆大吏,有什么事儿,随便派一个家奴通知一声,自己还不得屁颠屁颠的赶过去?这咋还主动登门,来拜访自己这个下属小小县令呢?
上次吃了他张潜一杯好茶,就揽上了受累不讨好的强拆任务。这次他张潜居然纡尊降贵来江都县衙拜访自己,尼玛,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他想干啥?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崔耕第一时间,心里堤防了三分。
“不知张刺史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万望恕罪。”堤防归堤防,礼数还是要有的,崔耕赶紧上前见礼。
张潜以手相搀,和颜悦色地笑道:“恕罪什么?又非二郎你失了礼数,是老夫自己要做这个不速之客的。另外,你也别怪那个,呃……”
厅堂门口的宋根海很狗腿地巴巴儿跑上前,谄笑道:“张刺史,小的叫宋根海,现在是江都县衙的捕快班头。”
“哦,对,宋捕头,是老夫让他别吱声的。”
连对一个小捕头都这般客气,崔耕心里更打鼓了,妈的,今天张潜来绝对没好事,当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问:“刺史大人,您今天来找下官,应该是有什么事儿吧?”
“呃……是有点事儿。”张潜清了清嗓子,道:“二郎你上次解决了那些钉子户,也算是立了一桩大功。不过,这拆迁之事啊,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所以当日论功行赏时,也只能漏了二郎你这桩功劳,殊为可憾啊。老夫一直心里都有愧,耿耿于怀,夜不能寐啊!这不,今日老夫准备再给你一个真正立大功的机会。”
“哦。”崔耕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妈的,张潜果然是有棘手麻烦干不了的事儿,要强行让自己接锅啊!
“二郎你别不高兴啊,真把这件事儿办成了,老夫保证,今年就再给你一个上上的考评。一连两个上上考评,呵呵,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能吏’,升迁那是早晚之事啊!”
“哦!”崔耕表示对色老头的忽悠不感兴趣。
见崔耕还是这幅死样子,张老头终于使出了杀手锏,低声说道:“这事儿办成了,到时候你就是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能吏,他来俊臣就算官复原职,重得圣眷,呵呵,想动你,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个儿。”
这话算是戳中了崔耕的七寸,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张潜笑眯眯道:“要兴建罗城,首先要盖的就是三面城墙。老夫准备把这个差事交给你,此事既得名又得利,还有天大的功劳,二郎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咦?
他这边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说服张潜给博陵崔氏大开绿灯的办法,张潜就自己送上门来要将这个差事交给了自己,简直是想瞌睡遇着了枕头啊!
不过,等等!
冷静!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轮着自己了呢?张潜挖坑不埋,做事不地道,自己又不是一回两回栽他手里了?他会这么好心照拂后辈?这可不像是色老头的行事风格啊!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张刺史,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碍难之处啊?您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不然这差事,下官可真不敢接!”
张潜道:“碍难之处?多少还是有一点滴!”
崔耕一听,脸上立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张潜冲他伸手摁了摁,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说道:“莫急,坐下坐下!老夫好歹是客嘛,你赶紧让下人上好茶。至于这事儿吧,且听老夫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