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芬儿咬着牙道:“因为,他就是那个案子的主审官……”
然后,窦芬儿将当初那个案子,简要地介绍了一遍。
窦芬儿的母亲庞氏自从女儿窦德妃被武则天杀死后,一直心神不定.以为被鬼怪缠住了身。
她听从一位奴仆之说,在夜间焚香驱鬼。然而这一焚香驱鬼的事被人告发了,说她在每夜焚香诅咒武则天早死。
武则天从杀了德妃以后,正要斩草除根,遂命薛季昶审理此案。
薛季昶为迎~合武后的心意,便捏造庞氏为“不道”罪,将庞氏判为死刑,家属也流放岭南道。
徐有功得悉后,明知这是武则天的旨意,还是为窦家辩护。
他向武则天奏道:“陛下,依微臣查访,庞夫人无罪可有,如滥杀一个无辜之人,不仅使天下人嗤笑,还关系到朝廷法度,请陛下三思,”
然而,薛季昶却道:“陛下,律法规定,凡是为罪人强词夺理辩护的,也应杀头。徐有功为死囚辩护,目中无皇上,应定为‘党援恶逆罪,理应立即推出斩首。
于是乎,武则天大怒,命人将徐有功轰出宫殿,令司刑寺治罪。”司刑寺便很快将徐有功议定了“党援恶逆”罪,判以死刑处斩。
临刑之前,武则天终于改了旨意:免去徐有功死罪,罢官流放边疆。”庞氏也由此免去了死罪,改判和窦家人一起远流。
最后,窦芬儿面色凄厉,恶狠狠地道:“所以,我窦家的仇人,一为武则天,一为薛季昶。武则天死了,薛季昶却还活蹦乱跳,我心难安啊!”
薛季昶的官声相当不错,崔耕没想到,他还有这番黑历史。
仔细想来,就算李隆基登基后,窦芬儿现身认亲,也奈何不了薛季昶。无它,自己割据岭南道,薛季昶算大半个自己的人,李隆基能有啥办法?
就算窦芬儿出来向自己指证他,自己同样也很难拿薛季昶怎么样。无它,薛季昶除了陷害徐有功之外,完全是受了武则天的命令行事。换上一个人来,照样得这么干,只能说明薛季昶的骨头不够硬而已。真以此事为标准开杀戒,恐怕在则天朝当过官儿的,一百个里面得杀九十九个。
至于薛季昶陷害徐有功?那徐有功后来不是没事儿吗,也算不得多么大的罪过。
当然了,话虽如此,窦芬儿对薛季昶恨之入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崔耕叹了口气,道:“可是……就算你出卖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女儿……那陈行范也未必会给你报仇吧?”
“那却不然。”
陈行范得意道:“不怕告诉你,崔耕崔二郎。我们陈家在桂州都督府中,颇掌握了几个关键位置。现在……恐怕那薛季昶,已经身首异处了!”
崔耕心头剧震,:“啊?你派人刺杀了薛季昶?”
他真是想不明白,那窦芬儿就算年轻的时候长得倾国倾城,现在只能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了。陈行范怎么可能为了她,冒那么大的险?
没想到,陈行范笑的更得意了,摇头道:“不,不,不,越王您想错了,我没有派人刺杀薛季昶,而是命人开了桂州的城门,让南诏大军长驱直入。现在恐怕不仅仅薛季昶身首异处,就算是桂州……也非你越王崔耕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