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岭南道众大臣,或者出于公心,或者出于私利,也各自抱团。
岭南道内斗的苗头已经出现,天下人动若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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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长安,大明宫内。
李隆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五位宰相;张说、姚崇、张九龄、宇文融,以及李林甫,道:“据说,越王崔耕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的几个年纪稍长的儿子,已经为了王位,各拉一派,斗了个不可开交。眼瞅着,这岭南道就要玩儿完啊!不知诸位爱卿以为,这些消息,有没有诈啊?”
宇文融极擅逢迎媚上,道:“微臣以为,这些传闻,应该都是真的。”
“哦?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陛下请想,韦后薨了的消息,可能造假?”
“绝对不会,崔耕要是敢拿这事儿造假,绝对得名声臭了大街。既然韦后之死没造假,他凭什么不露面?完全没有正当理由啊!最后,崔耕都那模样了,他的孩子们争才是正常,不争才是不正常。”
李隆基听完宇文融的分析后,稍微想了下,很快就高兴地道:“哦?如此说来,崔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那是自然。陛下鸿福齐天,崔耕跳梁小丑,多行不义必自毙!”
“哦?是吗?那还真是借先生吉言!呃……”李隆基越看宇文融越顺眼,道:“那依宇文先生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这个么……”宇文融想了一下,道:“当然是在岭南道周边囤积兵马,只待崔耕一死,就趁着岭南道主少国疑之际,发动雷霆一击!”
“某却以为不然!”
说话的正是李林甫,他凭着“倒崔”之计飞黄腾达,眼瞅着有人从自己的锅里舀饭吃,当真是气的肝儿颤。
李林甫望了一眼显得有些意气风发的宇文融,冷笑一声,道:“什么叫主少国疑?敢问宇文相,如今岭南道已经自立一国了么?”
崔耕现在当然相当于自立一国,不过,话却不能那样说。这是极大的政治不正确,让李隆基的脸面往哪里搁?
宇文融面色微变,赶紧跪倒在地,把头磕得梆梆直响,连声求饶道:“微臣出言无状,微臣死罪,死罪啊!”
李隆基现在心情甚好,非常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宇文爱卿不过是一时口误而已,算不得什么罪过。”
然后,又看向李林甫,有些不满的道:“现在就莫抠字眼儿了,李相你就说说,宇文爱卿的对付岭南道之计,到底可行不可行吧?”
“当然不可行!原因有三……”
当即,李林甫不急不缓的抛出了三个理由,将宇文融驳斥了个体无完肤。
第一条,未虑胜,先虑败。如今崔耕病入膏肓不假,万一人家又挺过来了呢?那就只能撤军。朝廷的兵马调动不用钱啊?朝廷的威信,不得维持啊?岭南道放那里又跑不了,崔耕的孩子三五个月的时间也长不大,与其在众多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动兵,还不如等崔耕死了再调动兵马。
第二条,官渡之战后,袁绍病死,三子争位。曹操却没有马上调动大军,攻打河北,而是暂停了攻击,结果三子征战不休,实力削弱,曹操轻取河北。但若是曹操在袁绍刚死了就动手呢?袁绍三子感到巨大的威胁,停止内斗,这事儿就没那么好办了。
第三条,正所谓哀兵必胜。崔耕新死,朝廷就发动大军讨伐,岭南道群情激愤,未必就能打下来。相反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崔耕死了,朝廷过些日子再动兵,士卒门的那股子哀兵之气,也泄了。
这三条都非常有理,毫无牵强之处。
李隆基听完了,之前露出的不满之色很快就变得欣喜如狂,甚至忍不住拍打着几案赞道:“好!说得好啊!李爱卿所言,真是深合朕意。来人,赐李爱卿玉如意一对,以咨嘉奖。”
“谢陛下隆恩。”李林甫连忙跪倒谢恩。
他得了彩头,那当然就是说宇文融的建议不靠谱了。宇文融的目光充满仇恨,投射到了李林甫的脊背上。
李林甫似乎有所察觉,往后面扫了一眼,给了宇文融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心中却是想道:这厮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简直跟我的性格完全一样,看来……不可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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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诏,太和城,王宫内。
阁罗凤志得意满,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群臣,道:“岭南道的事儿,大家都听说了吧?到底如何应对,不知大家如何教我?”
宰相张俊乔道:“上次崔耕出事儿,万国伐岭南,结果却是崔耕的一个将计就计。要不是于诚节利令智昏,攻打岭南道,王上恐怕入不了太和城。这次虽然不似作假,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依微臣之见……不若镇之以静。”
“不妥!”另一位宰相莫扣托道;“我南诏发展到现在,欲要扩张,必然会和岭南道发生冲突。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至于于诚节的前车之鉴,哼,他能和王上比吗?”
“莫和托,你这个奸臣!我看你分明是借着议政的机会,拍王上的马屁!你费尽心思讨好国主,眼里哪里还有半点南诏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