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重庆身体不好,早就明白自己时日无多,就得为自己的身后事着想。
原本他希望尚大唐公主,也主要是从身后名的角度考虑。
现在闻听此言,他可就彻底傻眼了,道:“此……此言当真?”
崔耕道:“本王名震天下这么多年,何曾说过假话?至于为了你一个小小的金重庆破戒?”
“既如此……”
噗通!
陡然间,金重庆跪倒在地,道;“好,小王可以不求尚大唐公主,但请大唐朝廷,护持吾弟归国,继承王位啊!”
“不可!”
张九龄当即色变,高声道:“当初隋文帝、隋炀帝、我大唐太宗皇帝、高宗皇帝,四代征伐,才灭了高句丽。如今新罗的国力,就算比当初的高句丽略逊,却也相差不远。为你金室存亡,哪值得我大唐付出如此代价?”
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开国之际,大唐名将如云,猛士如雨。现在大唐就算愿意,也拿不出来啊!
“……”
然而,尽管张九龄此言非常有道理,现场却没人附和。无它,这话只是实际上有理,名义是非常政治不正确的。
如果金重庆是被赶下了王位,来大唐避难的,大唐的腾挪余地就大得多你自己“无道”,被国人驱逐,我大唐行事顺天应人,未必就一定帮你复位。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封你个官爵,养起来也就是了。
然而现在,金重庆是正儿八经的新罗国王,也承认大唐的宗主国地位。现在向你求救,你却置之不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成为那天下共主?
张九龄的那番话,只能心里想想,却不能嘴上说出来。
当然了,与此同时,答应金重庆的要求,也不可能。所以,大家一阵沉默。
金重庆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连连磕头道:“还请陛下做主啊!难道……大唐就怕了金宪英不成?就怕了扶桑人不成?”
“朕怎么会怕?”就在祭天的祭坛前,李隆基可不会弱了气势。他轻车熟路地扭头看向崔耕道:“此事既是因越王而起,不如……就由越王主持其事如何?”
崔耕微微一躬身,道:“敢不从命?!不过,陛下要微臣主持此事,总得给个名义吧?”
岭南道要攻击新罗,从水路进攻即可。
事实上,崔耕早就看新罗不顺眼了。因为金宪英的缘故,新罗慢慢向扶桑靠拢,对扶桑商人给予方便,对大唐海商却百般刁难。
就算没这档子事儿,他也会想办法解决新罗。如今有金重庆的旨意在,简直是想瞌睡遇到了枕头。
如今管李隆基要个名义,不过是一鱼多吃而已。
“那就封崔爱卿……”
尽管李隆基很高兴崔耕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但是,对于给崔耕升官,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
该如何既把崔耕的嘴堵住,又不让他借着这个名义对朝廷不利呢?
正在李隆基为难之际,忽然一阵冷哼响起
“越王好威风啊!本来是五国求和亲,皇帝束手无策。可你三言两语间,竟然逼得四国放弃,简直比大唐天子还厉害。不过,告诉你,别人怕你,我们契丹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