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凝神观瞧,但见有些人出现在岸边,往江里在甩着什么东西,功夫不大,又把那东西从水里拖了出来。
他揉了揉眼睛,疑惑道:“看不大清楚,你说呢?”
“哼,死鸭子嘴硬。”宋雪儿得意道:“依我看,这分明是柳州人的一种特殊捕鱼之法。”
“我看不像,以捕鱼而论,那玩意儿的也太小了,能捉到什么鱼?”
“不信的话,咱们就赌一赌。我让船夫把船靠近了,看谁猜的对。”
“赌就赌,谁怕谁啊”
这艘船是崔耕他们包下来的,给的钱够多。一声令下,小船顿时一转,往岸边驶来。
走进了一看,这些人扔下水的,竟是一个个的罂瓶,用绳子套着。
所谓罂瓶,就是一种器皿,口小肚子大,用来装水装粮食等物,可以是瓷制的也可以是木制的。
现在,他们甩下江的,当然是木制的罂瓶。
这玩意儿怎么捕鱼?
崔耕道:“我明白了,这些人是在用罂瓶打水,不是什么捕鱼,雪弟,你输啦!”
“哼,江岸陡峭,一没留神就会掉下来。谁能想到,这些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就是为了取水啊!”宋雪儿气鼓鼓地道。
“愿赌服输,雪弟你赌输了,故意找借口可不大光彩。”
“你……你就……”
她想说,“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啊!”,但忽然觉得这话太暧昧了,怕崔耕误会自己轻浮,就又把话吞了回去,一时间不知如何改口。
正在这时,岸边一阵清脆的歌声传来
“诶,船上一个俏郎君诶,站着就像一颗松!鼻梁英挺,一对眸子黑白分明!妹妹看得心欢喜诶,唱支歌儿给你听!”
宋雪儿一听就炸了,愤恨地道:“哼,不要脸的狐狸精!大白天的,就勾~引男人了。”
扑哧!
他身后的李子峤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宋叔误会了,那岸上的小娘子,可不是在勾~引崔叔哩。”
宋雪儿没好气儿地道:“不是勾~引他,难道是勾~引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宋雪儿的眼里,崔耕可比李子峤有魅力多啦。
李子峤道:“当然也不是我,恐怕那小娘子看上的是宋叔你!我听说了,这柳州有些青年男女谈婚论嫁,就是靠对歌。刚才,是那小娘子是在对你示好哩。若是你对歌也让她满意了,就能成其好事。”
“啊?”
宋雪儿这才恍然大悟,直羞得满面通红,道:“那,那也不行,她纯属自作多情了。”
李子峤道:“那你就回绝了她呗。”
宋雪儿偷眼看了崔耕一眼,装逼道:“我……我才不会唱这种低俗的曲子呢。”
李子峤却兴致甚浓,道:“那就让小侄替你回绝了她?”
“随便你!”
李子峤兴致甚高,当即高声唱道:“诶,对面的妹妹听个真,人家已有心上人,你还是莫要再白费心。弟弟我年少又多金,不如选我做良人!”
那岸上的少女气鼓鼓地回道:“你这无赖……哎呦!”
她太过激动,没注意脚下,这么一开口,竟然失足从岸边滚落。
紧接着,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道:“好啊!好啊!天可怜见,三妹终于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