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啥?你说什么?”张子涛心头大震,全身瘫软,险些没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魏理恶狠狠地道:“你没听错,对,就是要杀了崔耕崔二郎。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只要他活着,始终是咱们的麻烦。”
张子涛小脸煞白,道:“那也不能动手杀人啊。崔耕被刺死,绝对是通天大案,咱们两家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扛得住吗?这地再重要,能有性命重要?”
魏理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地道:“张兄勿慌,用不着咱们亲自动手,只要给那边提供必要的帮助即可。”
“那边?那边是哪边?”
“当然是新罗了。”
张子涛瞪大了双眼,道:“你……你敢勾结新罗人?”
“唉,什么勾结不勾结的啊,只是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那……那也不成啊!我张家……”
“张家怎么了?”魏理冷笑道:“你们张家谄侍张昌宗,难道有什么光彩的不成?另外,你张家家门里那些龌龊事儿,我可不是不知道。”
“什么龌龊事?”
“比如说,你杀了一个小妾的奸夫,那奸夫叫赵千愁。有这回事儿没有?”
张子涛当时就有些气短,强辩道:“我当场杀了奸夫,罪不至死。”
在秦汉乃至明清时期,本主当场杀死奸夫,都是无罪。但是,唯独在大唐,风气开放,本主杀奸夫,只是能够减轻刑罚而已。
魏理继续咄咄逼人,道:“的确,杀死奸夫罪不至死。但是,你就愿意被流放三年?再者,你说赵千愁是奸夫就是奸夫了?如今时过境迁,崔耕定你一个谋杀之罪,也未可知啊。”
“我……”张子涛目光闪烁,道:“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就会唆使人向崔耕报案?”
魏理理直气壮地道:“那是自然,你以为,我告诉你这么一个大秘密,你还能置身事外吗?”
顿了顿,又略微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其实,此事根本不需要你们张家出多少力。就算事败了,也绝对牵扯不到你的身上。张兄又何乐而不为呢?”
张子涛沉吟良久,嗫喏道:“好吧,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怎么样?张兄,我没骗你吧?这事儿简直毫无风险,某只是借用你们一下你们张家的名望而已。”
“既然如此,张某领命就是。”
计议已定,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后,张子涛告辞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魏理喃喃道:“都说清河张氏的家主张子涛胆小如鼠,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嘿嘿,崔耕,算你倒霉,谁让张子涛三言两语,就被我吓住了呢?”
孰不知,张子涛也在暗暗琢磨:久闻这魏理心术不正,狂妄自大,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魏家的败落,指日可待啊!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几方表面上都非常平静。
崔耕既没拜望清河张氏或者魏家,也没找他们两家的麻烦,又恢复了之前无所事事的状态。
清河张氏和魏家,也非常知情识趣儿地,没有去逼迫那些小民们交出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