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崇尚道教,长安有三座规模宏大的敕建道观,分别为太清观、上清观、玉清观。
太清观的观主就是史崇玄,道家高人,太平公主的忠实走狗。玉清观的观主朱法满,也是位有道之士,和相王李旦过从甚秘。
其实这年头,哪个高~官贵戚身边也有些宗教界的人士,或者道士、或者和尚,或者萨满。
一是为了让这些人给自己祈福,二是出面做些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儿。
比如,某官员要改换门庭,总不能亲自上门说,某某大人,您今后就罩着我吧,我唯您的马首是瞻。那也太掉价了,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如此。
他得让自己身边的出家人,和另一边的出家人商谈一番,谈妥了价钱,再投靠过来。在唐隆政变中,崔日用本来是韦后的人,他要反水投靠李隆基,就是先找的普润和尚。
再比如,某位大人要收受贿赂,直接收钱太难看了。如果送礼的人进入寺庙或者道观,以献给“佛祖”“道尊”的名义,就好听多了。
另外,出家人能言善辩又有神秘加成,很容易得到内宅妇女的迷信。他们出马,那些妇女的枕头风一吹,有时候能起到非常神奇的作用。
所以,很多出家人和高~官显贵的关系非常亲密,甚至超过那些高~官显贵的亲近部属。
听说素玉跑进了玉清观,而玉清观的观主是相王的人,崔耕又是一阵浮想联翩。
一个时辰后,太平公主府三百侍卫已经将玉清观团团围住。
朱法满深感莫名其妙,带着几个道士迎出观外,打了个稽首,道:“我玉清观乃朝廷敕建道观,一向奉公守法,从无作奸犯科之事。崔相何故发兵,围了我的道观?”
“哼,从无作奸犯科之事?那你们观内窝藏女犯,又怎么说?”
“窝藏女犯?”朱法满一听就急了,道:“崔相怎可如此污人清白?贫道这玉真观也不是没跟脚的。”
“相王李旦嘛,本官当然知道。恐怕这次……他自身难保了!”崔耕一挥手,道:“搜!挖地三尺,也得把素玉给本官找出来!”
“喏!”
那些侍卫如狼似虎一般,冲入了观内。功夫不大,玉清观内就传来了一阵哭爹喊娘之声。
朱法满气的须发乱颤,道:“崔相好威风,好煞气啊!我倒要看看,待会儿找不着什么素玉,你如何对老夫交代!”
朱法满同史崇玄一样,也有着朝廷授予的散官官阶。他是银青光禄大夫,秩从三品,仅比史崇玄低半级而已。
如果没找着素玉的话,这老头儿不依不饶,还真够崔耕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相王李旦了。
崔耕见朱法满的样子不似做伪,心里也有点犯合计,难不成那李二娘在骗我?
或者说,长安还有别的玉清观?玉清乃是道家的常用名词,那可真不一定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崔耕静待搜查结果。如果真找不着素玉,说不得要赶紧给人家朱法满赔礼道歉了。
万幸的是,没得多久,就有侍卫冲出了观门,大叫道:“启禀崔相,幸不辱命,那素玉被我等找着了!”
“啊?真有?快点儿带过来。”
“是。”
不消一会儿,一群军士将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押了出来。太平公主府的人总不会认错,正是素玉。
崔耕笑吟吟地道:“朱观主,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