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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崔耕刚刚下朝,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走,还没走多远呢,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拦住了仪仗。
“冤枉,冤枉啊,还请崔相不计前嫌,为家父申冤啊?”
不计前嫌?
那就是自己的熟人啊。
崔耕赶紧翻身下马,命封常清将那个拦路喊冤之人,带到自己的面前。
仔细一看,来人身材普通、相貌普通、气质也普通,完全不认识。
崔耕疑惑道:“你是何人?咱们之前认识吗?”
“在下姓苏名关,咱们俩虽然不认识,但是家父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那敢问令尊是?”
“恕个罪说,家父上苏下讳安恒。”
苏安恒?长安两大惹不起之首嘛,崔耕当然认识。想当初,魏知古和李隆基把苏安恒请出来,挤兑自己不得在杨崇义一案上徇私。
只是这老头爱惜羽毛,最终反被自己利用了。
崔耕越发疑惑了,道:“苏老爷子两次上书,请则天大圣皇后让太子理政。如此气节,海内敬仰,还能有谁敢找他的麻烦?”
“还真有,就是京兆少尹魏知古。”
“啊?魏知古不是……和苏老爷子关系不错吗?到底是什么罪名?”
“他说家父参加了卫王李重俊谋反一案。”
扑哧!
跟在崔耕身后的宋根海,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人家李重俊谋反,要的是无敌勇士。至不济,也得是手握大权的达官显贵。苏安恒他手无缚鸡之力,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上赶着凑上去,人家也不能要啊!”
苏关急了个脸红脖子粗,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家父海内知名,连崔相都甚为佩服,太子谋逆,当然可能找家父谋划,这位上官的见识太过浅薄!”
“我……”
宋根海好悬没笑出声来,道:“我说苏关你到底哪头的啊?你是怕你爹不死,不好继承财产咋的?”
苏关理直气壮地道:“有没有这回事是一回事,家父能不能办到是另外一回事,岂可混为一谈?某身为人子,岂能容你如此污蔑家父的荣誉?”
崔耕闻听此言,心中一动,道:“魏知古甚有清名,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抓人,该不会是……这事儿是苏安恒自己说的吧?”
“呃……就那么一两次。”
“一两次?”
“好吧,四五次。”苏关无比委屈地道:“武三思祸国殃民,百姓无不痛恨。这次卫王把他宰了,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有时候喝醉了,家父一时糊涂,就会说,是他劝太子这么干的。谁知道,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报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