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云虽然恼怒,但还是十分有修养的不跟他计较,扭头瞅着洪飈,继续开口道:
“洪侍卫,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丁亚平?”
“认识。”
“从何认识?”
“保护少家主过巴虎山的时候认识的。”
“哦?那本官想问问,当时在巴虎山可发生了什么?”
“巴虎山常年被匪寇占据,打家劫舍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那日这丁亚平路过,被巴虎山的匪寇抢了银子,少家主……”
洪飈一句一句把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白洪兴越听越不对劲儿,最后直接低吼着道——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喧哗?!”古太傅直接开口,呵斥住白洪兴的撒泼。
但到了这一刻,白洪兴根本没有什么礼数教条,这明显就是个局,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也是为今儿这局做铺垫——
“独孤靖涵,你坑我——你坑我——昨天晚上那个血网说了,说这丁亚平跟齐妙有勾当,你让我助你除了梁安一家,你……”
巴拉巴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挑拨,更是离间梁安对朝廷的忠心。
原本闭眼的独孤靖涵,“猛”地睁开,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洪兴,心里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为何今日他非要把事情闹到朝堂之上,为何非要跟丁亚平当着他的面对峙。
原来……
都是那个人做的扣。
心里虽然有些乱,可面不改色的看着堂下发生的一切。余光撇着梁安,他仿佛也像没事儿人一般,站在那里看热闹。
有那么一瞬间,独孤靖涵是怀疑的。
怀疑梁安的忠心,怀疑他的平静。
但下一秒,这个“怀疑”就被他自己的理智给拍飞,随后迷茫的眼睛里再次清澈见底。
终于明白为何父皇登基后期,会每天疑神疑鬼。
因为这就是人性,是人就会怀疑,不管是君臣还是父子。
双手紧握,他要做的就是——
用人不疑!
起身,踱步走下龙椅,看着仍旧撒泼的白洪兴,清冷的说道——
“传旨,工部侍郎白洪兴私收举子过门费,中饱私囊……着削官免爵发配……女眷全部冲妓,男丁……丁亚平饱读诗书却不曾有判断力……”
一段话,处决了白洪兴,也给那被骗的二十个举子,一个惨痛的教训。
只要心中存正义,就不该想着给什么过门费,企图走捷径。
不管他们是被骗也好,不知情也罢。只要这会儿就有了这个心思,日后做官,难保不会被人加以利用。
好不容易考中的举人,就这么被剥夺了,说实话很残忍。但这就是皇权,这就是天威!
独孤靖涵看着朝中的大臣们,正色的继续说道:
“朕心知朝中官员,大多数人手上都未必干净。不过只要还能掌握那个‘度’,别失了本心,朕暂时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好了,只是‘暂时’!朕登基不久,先是被礼部逼着选后,然后户部、兵部逼着朕召回太子,接着……”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
独孤靖涵的话没说完,外面传来御林军洪亮的声音。
八百里加急军报?
“嘶——”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全都倒抽了口凉气。
自打东陵建朝至今,八百里加急军报只有老祖宗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