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月满楼便贴出了红纸,同那德顺楼一般,同样降价五成!
此举一出,一片哗然。
清水镇的人,起先是高兴不已,但很快又有些犹豫了。
都是半价,菜的味道也都很好,这样一来反而很难决定了嘛。
在这样的两相权衡之下,出现了这样一个局面,平日里习惯去月满楼的人大都回了月满楼,平日里习惯去德顺楼的,大都往德顺楼走。
如此一来,两家酒楼都同时火爆,大有平分秋色之意味。
月满楼重新热闹了起来,月满楼上下自然是高兴万分,尤其是前几日在路上碰着德顺楼的人被鄙视一番的,如今颇有了些扬眉吐气之感。
方怀仁在门口亲自招呼着客人,看着人来人往的,脸上也是笑意十足。
“哟,方掌柜。”肖万德手里头把玩着两个核桃,腆着肚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方怀仁正在门口迎来送往的,脸上浮现一抹轻蔑:“方掌柜身为月满楼的掌柜的,竟是在外头亲自迎客,身体力行,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里头太过于热闹了些,伙计们忙不过来,我就算是掌柜的,也得搭把手不是,要不然让客人白白在这里等着怎么合适呢?”方怀仁不甘示弱,挺直了腰杆,双目微微眯了眯,瞥了肖万德一眼:
“到是肖掌柜的,不在德顺楼里坐镇,到是往外头跑,可是因为德顺楼今儿个生意过于冷清,肖掌柜坐不住了呢?”
肖万德那张肥胖的脸上,便浮现了一些不悦。
方怀仁牙尖嘴利的模样,当真是令人不喜,句句都想着往人身上戳伤口。
只是这方怀仁越是睚眦必报,那越是说明他方怀仁是沉不住气,容易意气用事之人,那么也更容易被激起怒火,最终上了他的当。
肖万德想到这里时,脸上的不悦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转而换上了一副笑颜,道:“方掌柜何出此言呢,我德顺楼如今仍旧是座无虚席,到是月满楼这边,说起来也是从今儿个晚上才开始重新热闹起来的吧。”
“哎,说起来也是有些好笑,月满楼按说也是咱们清水镇上的老字号招牌的,平日里比我们德顺楼不晓得要风光多少,可如今若是不降价也是门可罗雀,连人都坐不满,可见在众人心里头也不曾占了多大的分量,当真是可怜的很。”
“无论如何,如今我月满楼宾客满座,其他的事便不必劳肖掌柜操心了。”方怀仁听到这些话时,十分不满,脸色阴沉,连音量都高了几分,显然动了怒。
肖万德扯了扯嘴角:“月满楼的生意好坏,我倒不担心,我担忧的是若月满楼往后生意变得冷清了,往后这清水镇便只剩下了我德顺楼一家,到时候说不定我会觉得十分无趣呢。”
“月满楼的生意,不会冷清!”方怀仁听到这话时,怒不可遏,立刻就跳起脚来,冲着肖万德大声喊道:“我今儿个也就告诉你,月满楼往常生意能好过德顺楼,往后必定也会比德顺楼强!”
“方掌柜有这等想法自然是好的,只是这结果,便未可知了。”肖万德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这种皮笑肉不笑,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轻蔑,这种带了嘲笑和鄙夷十足的表情,在肖万德看来,无异于就是在大声呵斥他无能,根本办不到。
方怀仁的脸阴沉的如同夏日里的乌云,牙关紧咬,甚至能听到牙齿咬着时咯嘣咯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