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表妹之事,清柔昨晚的确来宫中了,说的也是她的婚事,可并非是说卢侍郎之事,母后只许诺往后再给清柔寻一个品学兼优,家室才貌样样出众的给她指了婚罢了,因而清柔才如此高兴。”
“这满朝文武,好男儿多的是,如何就单单看上他卢少业了?”俞氏十分不满的看了秦叡泓一眼:“你这越发长大到是越发出息了,竟是什么事情都往母后身上推,让母后背黑锅不成?”
“儿臣不敢。”秦叡泓低下头去,只道:“儿臣只是担忧罢了,毕竟先前儿臣已经答应卢侍郎保全其婚事,若是到时候食言,只怕是着实不妥。”
“的确如此,伤了你大皇子的颜面,那便是不妥当了。”
俞氏的言语之中,怒意明显。
秦叡泓顿时笑了起来:“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儿臣的颜面,可不就是母后的颜面,母子之间,哪里分得清这样多?”
“儿臣此举,也是为往后着想,儿臣身为大皇子,众望所托,更是母后的希望,儿臣不敢也不能轻易出了任何的纰漏,有儿臣的荣耀,自然就有母后的荣耀,即便是为了母后的荣耀,儿臣也不得不处处谋划,早做防备。”
“母后可不要因为这些跟儿臣置气了,可好?”
秦叡泓说着,只嬉皮笑脸的逗俞氏。
俞氏闻言,心中触动,方才对秦叡泓的不满,顿时散了大半,只拍着秦叡泓的手背:“母后知道你最是懂事的,母后明白,哪里和你置气?”
“成了,天都快亮了,你且赶紧歇息一会儿,待你父皇下了早朝,母后便与你一同去见你父皇。”俞氏起身,将被子给秦叡泓好好盖上。
“母后也回宫歇息片刻。”秦叡泓道:“儿臣恭送母后。”
俞氏替秦叡泓掖了掖被角,这才走出寝殿,到外头时,更是将雎云居上下的奴仆们都叫到了跟前训话。
“今晚的阵仗你们也是瞧见了,大皇子无事,并无什么癔症,依旧是大皇子,是本宫与皇上的长子,你们往后该如何做事,心里头应该都有数了。”
这话,自然是指往后秦叡泓依旧是未来的太子,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好好做事,自然也跟着一同有了前程,可若是不仔细些,不好好干活,下场自然不会好。
在场的都是多年为奴为婢之人,在宫中生活多年,自然明白俞氏的意思,纷纷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好大皇子,不敢疏漏分毫。”
“如此甚好。”俞氏睨了众人一眼:“本宫向来奖罚分明,做事做的好的,本宫向来不吝赏赐,但若是做的不好,有那吃里扒外心思的,也别管本宫不客气!”
俞氏治理后宫多年,其手段如何,众人心中自是知晓的,此时俱是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奴婢遵命。”
俞氏训话完毕,缓步离去。
“恭送皇后娘娘。”一干人直到俞氏走远,这才从地上起来,各自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秦叡泓躺在床上,虽说疲惫,但此时却是睡不着,只瞪了眼睛看上头青蓝色的幔帐,仔细的想着一些事情。
而俞氏,从雎云居出来之后,乘着轿撵往自己的宫苑走,一路上已是有些哈欠连天。
“娘娘暂且忍耐片刻,很快就到了。”翠珠在一旁说着。
“快不快的到是无妨,本宫虽说困,只怕就算躺下,也是睡不着的。”俞氏只感慨道。
“娘娘何出此言?”翠珠十分不解:“大皇子无事,整件事情水落石出,到时候更是能给太后和福王迎头痛击,大皇子往后之路越发平坦,娘娘此时应该高兴,心中的一颗石头落了地才对,怎的会睡不着呢?”
“这些到还是其次,苍天有眼,断然不会让泓儿无辜被人陷害,因此本宫对此事虽然忧心,但也知道吉人自有天相,泓儿是不会有事的,比起这个来,本宫到是更担忧泓儿此时的为人处世……”
虽说知道秦叡泓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往后铺路,且秦叡泓是她的儿子,唯有秦叡泓前途光明,她这个做母亲的往后才有荣耀可言,可秦叡泓这样丝毫不给她面子,凡事都自己拿主意,让俞氏心中有些不满。
尤其是事关卢少业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根本都不曾与她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岂非以后她这个做母亲的,要完全听了儿子的话,唯命是从?
“大皇子现如今,到是有了些自己的主意。”翠珠见俞氏心绪不佳,只劝慰道:“大皇子是未来的太子,更是往后的天子,自然是要有些谋略,有自己的主意。”
“从前大皇子年幼,往后年纪渐长,又要成家立业的,总会有自己的担当,婢子说句不中听的话,儿大不由娘,这当娘的自是越发做不得孩子的主了,娘娘且由着大皇子去,索性最后享福的不还是娘娘您么?”
“您那,且等着明年大皇子成婚后,好好教导太子妃,再等着大皇子有了孩子,含饴弄孙就是。”
翠珠这话,算是说到了俞氏心里头去,让她脸上的神色顿时和缓,只叹息道:“话是这么说,只是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妥,若是泓儿旁的事情拿主意,本宫估摸着也不会如此不满,只是事关卢少业之事,加上前段时间卢少业在雎云居一直呆着,本宫只怕他给泓儿灌迷魂汤,往后让泓儿对他唯命是从……”
“这慧贵妃不是善茬,卢少业也不是个好惹的,本宫就怕这卢少业不安好心,到时候岂非是留下一个祸端?”
“那娘娘的意思是……”翠珠小心猜测:“卢侍郎之事,并不打算收手?”
“收手?”俞氏顿时笑了起来:“此事早已得手,木已成舟的,如何还能去收手呢?”
“是,婢子愚钝,那姓沈的,此时早已不在人世了,而到时候皇上见不到卢侍郎的未婚妻,自然也就会赐婚卢侍郎与俞小姐,不过是有些仇人伺机要了那姓沈的性命,自然是和娘娘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