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一张桌,听见这话,季思源隔着桌子揪住犯人衣领,警员见状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季思源咬牙切齿地盯着犯人:“知道我是谁?敢动我的女人!”
“不知道。”犯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说:“不过不管你是谁,人我已经睡了,你又能怎么样?杀了我?随便,我在牢里等着你。”
季思源本打算来求证陶蓁说的话是真是假,却被犯人三两句话气昏了头,想问什么,这会儿全然忘了。
他盯着那个陌生男人,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探视有时间规定,季思源已经被延长了时间,但也终究有限,犯人被带走的时候,又回头看向季思源,嘴角勾出狡猾的弧度:“你老婆大腿根有颗黑痣,挺性感。”
季思源猛地冲上来。
下一瞬,又被人拦住。
他咬紧腮帮,像头困兽,压抑而暴怒。
本来季思源还在陶蓁与医生的说辞之间徘徊,听见这番话,他仅存的幻想也被狠狠打破。
他不知道怎么发泄心里那团怒火,从警局出来,狠狠一拳砸在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上,然后,一拳接着一拳,他用尽了力气,却完全感觉不到疼,树干与树枝剧烈摇晃着,积雪扑簌簌洒下来,落了他满身。
……
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棕色途锐,驾驶座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左边耳朵少了一半,看起来有些吓人。
后座坐着季临渊,另一位是海龙。
海龙看向季思源,眼神里全是漠然,嘴边的笑给人嗜血的冷漠感:“看他这样,里面那位事情办得不错。”
季临渊隔着车玻璃也看向季思源,把他的痛苦收在眼底,却无半分怜悯与心软。
哪怕那个人与自己同出一脉。
“要不了多久,陶蓁就得乖乖滚出季家。”
海龙抽着烟,烟雾从他鼻孔里喷出来,给人粗犷的感觉。
季临渊薄唇抿着,指间也夹了根香烟,闻言并未附和,而是说起另一件事:“那个男人找到了?”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海龙说,“他生意失败后,跟老婆离了婚,以前养的几个情人都走了,陶蓁是走得最快的一个,我的人在青海找到近期与他联系的人,很快会有确切消息。”
“还有一点,据曾经在他们爱巢当过保姆的人说,陶蓁四五年前给那男人还生了个儿子,两人分开后谁也不想要那私生子,就送进了孤儿院,要不要把那小家伙也找来,给你家那位来点更猛的?”
季临渊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且冷漠:“找找看。”
海龙:“包在我身上。”
……
陶蓁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周,才出院。
宋羡鱼一直到她出了院,也没去医院探望过,只买了些东西,请季楚荆捎过去,陶蓁刚没了孩子,她挺着肚子过去,难免会刺激到陶蓁,而且宋羡鱼不确定陶蓁是否知道自己的遭遇与季临渊有关,万一陶蓁对她做什么偏激的事,后悔都来不及。
从季楚荆嘴里听说,陶蓁一直说自己清白,不想追究弄得人尽皆知,本来季思源已经同意了,后来去了趟局里,听犯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又改变主意,坚决上诉。
陶蓁为此与他又是一番吵闹,两人关系弄得很僵。
“我估计这两人过不长。”
这是季楚荆跟宋羡鱼私下说的话。
宋羡鱼只听听,没发表任何意见,这一周里,她在学校也会听萧爱提起陶蓁的事,每次她都保持缄默。
萧爱倒是去医院里看过陶蓁一次,是跟她母亲一块去的,萧爱和陶蓁的摩擦发生也没多久,于情于理,余有韵都改过去看看。
回来后萧爱跟宋羡鱼说:“陶蓁瘦得快没人形了,一点没以前的气质。”
说这句话时,萧爱语气不再是之前那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神气,反而有些同情。
陶蓁的事自是满城风雨的局面,陶蓁娘家终究没瞒住,自是又一番鸡飞狗跳,宋羡鱼安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予理会,就这样又过了小半个月,圣诞与元旦陆续过去,忽然有个爆炸性的消息传过来。
陶蓁居然有个五岁大的儿子!
宋羡鱼听萧爱在电话里说这件事的时候,很是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季思源居然要跟陶蓁离婚。
季思源有多爱陶蓁,宋羡鱼看在眼里,两人走到这个局面,似乎在预料中,又让人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