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溪抬眼看了看天,只觉得非洲的太阳格外的烈,晒得她有些头昏眼花,浑身发麻,又觉得从脚底透出一丝寒意,并且这种寒意很快流到全身,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热了。
林洲或许知道了,他应该是知道了。
贺溪强定了定心神,她看着林洲:“你就这么相信别人的话?”
“不是别人的话。”林洲目光灼灼地盯着贺溪,好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你喝地酩酊大醉去我家说了那么样的一番话,我为什么不可以找当年的真相?”
“你这么牵挂赵菡梁浅言知道吗?”贺溪看着,林洲讥讽道,她试图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寻回一些底气。
“这件事和梁浅言没有关系。”林洲冷声道,他嘲讽一笑,“我本来就没想你会承认的,我只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有多恨赵菡,你明知道她时日无多,你还可以这么狠心。”
贺溪摇了摇头,不住地否认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林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贺溪,你是希望最后都难堪吗?或者说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你别说了,赵菡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贺溪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红着眼盯着林洲,“你何必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我是你的敌人?”
林洲轻轻一笑,他的语气很是平静:“赵菡潜水被水草缠住了,你本来有机会救她的,事实上,你也在朝着她游,但是你看到她的时候,你想到了和赵菡之间的种种,所以,你游了上来,你看着她眼神慢慢地绝望,你上岸后才开始呼救,等赵菡被救上来的时候……”
剩下的话,林洲有些说不出来了,他定了定心神,继而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我清楚,但是,咱们真的不可能,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对你了。”
在人的常规逻辑之中,就是一个人如果愿意为了另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付出,那付出的人就是会被众人同情的,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关注过,被爱着的那一个人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些一厢情愿的付出,并且,这种付出,到底是不是他的枷锁。
林洲实在是没想到贺溪会固执成这样,而他竟然也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林洲,你不要后悔。”贺溪抬起头,冷眼看着林洲。
林洲直接转过了身,抬腿就走。贺溪看着林洲的背影,眼神阴沉下来。她想看看,生死关头,梁浅言怎么比得上她。
她才是为了林洲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她才是不管林洲变成什么样子都愿意陪在林洲身边的人。
梁浅言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除了看顾孙承宣的训练,就还是看顾孙承宣的训练。
但是梁浅言分明是看到许诺诺的眼神沉着了许多,梁浅言很多时候看许诺诺都会发现她是心事重重的。
许诺诺在和梁浅言一起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浅言姐,你信林洲吗?”
“承宣一向都叫林洲林叔,到你这儿怎么就是林洲了?”梁浅言故意打趣道
。许诺诺出其意料地没有接茬,她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或许是我追得太紧了吧!我没有和承宣在一起的时候,我最欣赏的就是他的坦率和恣肆,可是……”
“可是怎么了?”梁浅言顺着她的话问。“可是我觉得,他还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欢迎我在他的世界走来走去。”
许诺诺低下头,眼神很是黯然。“那有什么关系,那你就在他的世界里跑来跑去不就好了?诺诺,你别想太多了。”梁浅言安慰她道。
许诺诺低下了头,唇角泛出了一丝苦涩。“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着他多久了。”许诺诺静声说道。
梁浅言隐隐觉得许诺诺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梁浅言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许诺诺看了一眼梁浅言,摇了摇头,低头搅动了一下自己的茶,语气快速又带了些自嘲:“我有什么心事可想啊!”
梁浅言见她不愿意再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最容易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毕竟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