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踩到河边生长的野草上,不远处就是贯穿整个山海市的高速公路。
换言之,忽略高速公路上的摄像头的话,这里其实是个位置相对偏僻、周围人员稀少、但是道路又十分畅通的地方,很方便杀人抛尸。
闻听非走到河边,看看河水的深度,不由得皱起眉来。
便是因为光线折射的原因,河水实际上会比视觉效果更深一些,可是,就这么一条深度极为有限的河道,想要抛尸后数日,被害人的尸体才突然浮出水面进而被报案人发现,怕是很难做到。
闻听非想了想,“有没有可能,是被害人的尸体损毁之后,才被抛尸在河流中?”
“也有这种可能,”刘胖道:“只是,被害人的尸体损坏侵蚀的现象太严重了,目前还是倾向于已经在河流中长期浸泡过。除非凶手杀人之后,一直把尸体泡在水中,然后才在今天早上抛尸--”
话未说完,刘胖自己便怔住了。
闻听非顺着他的思路王下走,“山海市里,能够长期浸泡尸体的、非河道的地方,多吗?”
“当然多,”刘胖说得斩钉截铁,却依然不掩其精神上的振奋,“但是,能够长期浸泡腐败的尸体并不为周围人发现的地方,应该就比较有限了!”
多出一条线索,便多出一分破案的可能。
尤其是这种就目前他们走访了解到的情况而言,被害人极其亲属本身并没有十分复杂的社会关系,也不存在这种到了一定要杀人泄愤的地步的仇人,说白了,对于这种基本无法从受害者本身入手调查、受害人随机性很大的案子,基本已经可以定性为是无差别杀人了。
闻听非和刘胖低声交谈着,又在附近走了一会儿,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地形地貌,闻听非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之前几位受害人的尸体被发现时,无一例外的都是尸体损毁严重,而且,后面两具尸体都是被抛尸在了河流中。”
来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闻听非已经翻过了另外三位受害人的案件内容,很容易便做出了这样的总结,“凶手似乎对用水毁坏被害人的尸体具有越来越明显的倾向性。”
被闻听非和刘胖困惑的眼神包围的小赵:“……”
“你看这个,”小赵随便挑了一个受害者的生日,将年份和后面的阴历二月初七写在了白纸上,然后把年月日圈出来,挨个对应着继续写道:“这一年是壬戌年,二月是壬寅月,初七是甲申日,这三个时间点正好是阳年阳月阳日。”
有认真听但是完全没有懂的闻听非和刘胖:“…………”
他们两个人刚刚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阴历二月初七上,至于什么子丑寅卯的,真的不懂……
小赵看了他们俩一眼,看到闻听非和刘胖依旧茫然无措的双眼之后,顿了顿,果断的放弃了给他们科普一下我国古代传统的天干地支纪年法,只是用手里的圆珠笔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万年历,在二月初七下面写着的两行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字上点了点,“万年历上都有对应的天干地支,直接看就行,另外四个人的出生年月对应的天干地支,也都是阳年阳月阳日。其实,不出意外的话,我推测,这五个受害人的出生时辰,应该也都是阳时,正好凑齐了八字纯阳。”
“……其实我刚刚看到这个了。”闻听非小声说道。
“嗯?”小赵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她。
“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壬戌年、壬寅月、甲申日就是所谓的阳年阳月阳日了。”闻听非的声音越说越低。
刘胖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看他那一脸赞同的表情再加上连连点头的动作,显然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思路和闻听非是完全同步的。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小赵特别诚恳的开口道:“如果要详细的解释清楚这个,我大概得从什么是生辰八字上开始给你们科普……”
头都大了的闻听非和刘胖同时摇头,不是他们俩不好学,实在是,看小赵的眼神,他们也知道,什么天干地支生辰八字的,非专业人士,一时半会儿估计学不明白……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闻听非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反正我们就知道,这五个生辰都是阳年阳月阳日就行了。”
小赵点了点头。
刘胖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道:“五个受害者的生日都撞上了,再是凑巧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显然,凶手选择杀人目标的时候,远比我们之前以为的更加明确。”
闻听非也轻声道:“年轻女性,阳年阳月阳日的生日,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特点——”顿了顿,闻听非突然道:“凶手是怎么知道死者的生日的?”
刘胖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便反应过来,“五名受害者之间一定还有别的联系,甚至于,凶手很可能和她们五个人都有过接触!”
小赵直接将五名死者的身份资料档案抱了过来,指了指,然后道:“这里面应该还有线索,等下我继续看,对了,我对山海市的市区规划不太了解,这几位死者出事的时间地点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