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贺兰祥灵光一现,想到了原副镇长李长霖,他如今是春台村的包村干部,驻村第一书记。
这货虽然是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孬货,但是,他毕竟当过县府办副主任,脑容量还是有的。而且他是陈明信一脚踢下去的,肯定恨之入骨,如果让李长霖帮着杨家追着咬陈明信,绝对能把陈明信咬得去打狂犬疫苗。
贺兰祥拿起手机,快速拨号,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停了下来。
自已为什么要傻乎乎的请李长霖帮忙呢?李长霖恨死了陈明信,只要逮住机会,肯定会窜上去撕咬。而且,李长霖那个可以用来当礼物送人把玩的老婆赵雅明,是教育办的副主任,以这两口子的钻营劲,很快就能看透整个事情。
自已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哈哈,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贺兰祥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
时间向前,来到午夜,前来帮忙的乡亲们,以及看热闹的乡亲们,纷纷散去。
春夜的风吹来,杨江河的老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供桌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按照黄江省的风俗习惯,灯是指路灯,亡灵靠着亲人点燃的两盏明灯,顺利通过黄泉路,步入轮回。
灯灭了,意味着……
杨江河的老伴赶紧起身找出两支白蜡烛,点燃,插在供桌上。也许是心理作用,这才隐约感到了春天的温暖和安全感。
这时,西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有道是死丧在地不可吵闹,杨江河的老伴赶紧走了过去。
吵架的是自已的儿子和女儿,吵架的原因很简单,两个人都想去镇政府上班。
“你讲不讲道理,父亲走了,杨家的香火和财产理应由我来继承,你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姑娘,跟着裹什么乱。”
杨江河的老伴也劝道:“是啊,秀坤,咱们这里就是这个规矩,你父亲不在了,你哥当家。”
“凭什么我哥当家?宪法里说人人平等,遗产继承法里有明文规定,女儿享有同等继承权。妈,我不跟我哥抢财产,都给我哥,我就要一个工作还不行吗?妈,闺女可是父母的小棉袄,让我有个稳定的工作,我以后也能好好孝顺您呀。”杨秀坤有理有据有节地反驳道。
“我是杨家的儿子,家谱的传承人,你呢?放在旧社会,就是赔钱货,就算是新世纪,也是外人。你别不服气,你以后生了孩子,孩子姓什么?”事关工作,杨梦坤着急,出言不由得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不就是孩子姓吗?哥,如果我继承家里的财产,我招个倒插门女婿,照样孝顺母亲,照样帮杨家续家谱!”
两个孩子吵架,手心手背都是肉,杨江河的老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这时,门外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
“谁呀?”杨江河的老伴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没有人搭腔,回答问话的是,更加急促的踹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