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科长,您快请进。爹,延宗单位的领导来啦。”
李延宗的父亲从里屋走出来迎接,让到堂屋后,李延宗的父亲忙着端茶递烟,陈明信低头搓着手指,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正准备开口,李延宗的母亲带着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孩子大概八九岁,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是可爱。
“李叔,这个是小虎吧,小虎,你好,学习怎么样啊。”
“哦哦哦哦哦!”小虎挥手回应着陈明信的问题。
陈明信真想抽自已一个嘴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十聋九哑,孩子先天性失聪,说话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对不起啊,我不太了解情况。”陈明信端起茶杯,掩饰着内心的纠结和无奈。
“没事,陈科长,您今天来是有事吧?”周花枝见陈明信吞吞吐吐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忐忑地问道。
大活人没了,瞒能瞒多久呢?“叔叔,阿姨,嫂子,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李延宗和刘县长从省城返回途中,在鹰嘴崖路段发生了车祸。”
“啊,人怎么样,碍事吗?”屋子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面对周花枝的追问,陈明信不得不说出了死亡这个词语。说出来之后,观察着李延宗家人的反应。来之前陈明信跟春台卫生院打过电话,让救护车随时待命,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哭声响了起来,唯有李延宗的儿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茫然地看着痛哭失声的长辈们。
陈明信没有第一时间劝慰,等他们哭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延宗走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今天过来,除了报丧,更重要的是要和你们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你们有啥要求尽管提,我努力帮你们协调争取,好吗?”
李父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问道:“陈科长,您刚才说刘县长也死了?我儿子是司机,上面不会把县长之死怪在我儿子头上吧。”
“李叔,省公安厅勘察过现场,车祸定性为意外事故,不存在怪罪谁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李父松了一口气。
因公殉职,按照级别和岗位不同,抚恤有不同的标准,弹性不大,家属闹也没用,把政府闹急眼了,公安局就会介入。
这个陈明信也无能为力,李延宗属于士官转业,事业编,没有任何职级。
陈明信跟他们解释了之后,承诺尽量托关系斡旋,让县府办看在李延宗一直兢兢业业踏实工作的份上,额外给一笔补助。
“谢谢您,陈科长。”
“唉,有什么好谢的呢。同事一场,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花枝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陈科长,我想给孩子做人工耳蜗,您能不能帮帮忙。”
这个要求一下子让陈明信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