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白浅第一次察觉原来厉莫庭也这么健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是肯定的,可居然跟她爸最熟悉的出租车行业也这么能聊,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几乎把他爸收的服服帖帖,林白浅真是对厉莫庭刮目相看。
林父一高兴,就要喝几杯,原本是打定主意不会喝酒的,最后却叫人上了一瓶白酒,厉莫庭选的,送上来才知道是茅台,林父吓了一跳,厉莫庭却直接叫人开了,然后亲自给林父倒酒,大方直爽的魄力让林父很高兴,林父也给他倒了一杯,因为在休假,所以不用担心有特殊任务,厉莫庭也难得打破清规戒律,陪林父喝了几杯。
男人的酒桌上一旦有了烟和酒,气氛就容易热络。
林父被哄的很高兴,让林白浅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来,林母劝林父少喝点,林纪棠摆摆手:“我高兴,多喝两杯有什么关系,别吵。”
林母只好随他去了,厉莫庭酒喝的不多,但茅台度数不低,又是不习惯喝酒的人,到最后虽然还保持着清醒,但看起来也有些几分朦胧醉意。
林父就别提了,走路都走不稳,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身体摇摇晃晃,林母都差点扶不住,如果不是碍于厉莫庭在场,换了平时的性格,早就开骂了,但是今天,忍住了,扶着林父上楼,厉莫庭和林白浅送他们上去,在房门口,林母便对他们道:“莫庭,浅浅,你们也回去吧,我照顾他就可以了,莫庭喝了酒,就别开车了,路上小心点。”
厉莫庭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让她有事就打电话,林母表示知道了,看厉莫庭和林白浅进了电梯,才转身打开门,把林父扶到了床上,一边脱鞋一边终于唠叨开了:“你说你也真是的,高兴就高兴,和那么多酒干什么呢,多伤身啊。”
林父原本混沌的躺在床上,忽然就慢慢坐了起来,林母立刻塞了个枕头到他的背后,林父嘴角微微上扬:“高兴才要多喝酒啊。”可是说到最后,语气里仍是有掩饰不住的担忧,“可是浅浅才二十岁,未来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林母没说话,去旁边倒了杯水过来后才说:“不过为看得出,莫庭这孩子是个有担当的,只能说我们浅浅本事也是不小,莫庭从小就看得出心高气傲,高不可攀,我们浅浅竟然……”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小时候你带她去庙里,庙里的老师傅不是说过,她定非池中物吗?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造化,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
一说起身份二字,两老又沉默下来,林父既高兴又伤感:“女大不中留啊,我们既然留不住浅浅,就要给她找个好归宿啊,莫庭这孩子确实不错,现在向他这么有担当的人不多见了。”
林母还想说话,却发现林木已经歪斜着睡着了,轻叹了一口气,拉过被子帮他盖上了。
那边厉莫庭扶着林白浅上了车回去,问林白浅想去哪里,林白浅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抬头望着他:“去景芳兰苑可以吗?”
市中心那个新房子,虽然很漂亮,很华丽,很宽敞,可总觉得少了些人气,相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喜欢景芳兰苑,那地方虽然小了些,但很温馨,到处充满了他们生活的痕迹,那才是家的味道。
厉莫庭愣了愣,点了点头,叫司机开车去了景芳兰苑,他到底是喝了一些的,呼吸里都带着浅浅的酒精气息,林白浅闻着,竟然也昏昏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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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医院。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叶凝霜在麻醉褪去后终于慢慢醒了过来,此时的病房里,安静异常,除了冰冷的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没有任何的人影,寂静无声,她躺在床上,脚步的疼痛那么清晰而剧烈,想挪动分毫,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她觉得这条腿就像不属于自己似的,除了疼,就是疼,她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昏迷前的一幕幕开始在脑子里重放,叶凝霜也觉得后怕,可是这么重要的时候,厉莫庭竟然不在自己身边,而且她听到了外面似乎有交谈声,声音被压得很低,她听不分明,但隐约还是听到了截肢,瘸腿跛脚等字眼,他们是在说她吗?
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底升起,笼罩了她。
她坚持咬牙从床上做了起来,还坚持落地,结果脚尖一接触到地面,整个人便种种摔在了地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发白,疼的抽搐。
叶母正在外面跟主治医生谈论叶凝霜的病情,听到里面巨大的落地声急忙冲了进来,看到摔在地上的叶凝霜,狠狠倒抽了一口气,叫了医生和护士过来将叶凝霜重新弄回床上。
叶凝霜痛不欲生,雪白的牙齿咬的下唇都出了血,医生脸色难看的帮她检查了伤口后呵斥:“你以为自己受的是小伤吗?如果不是我们主任亲自动的手术,你有可能手要截肢的,不想以后走路都成问题的话,你最好就安分点,配合医生的治疗,否则就是华陀在世也救不了你。”
叶凝霜脸色一片惨白,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扭结成团。
等医生走后,叶母关了房门,很是担心的望着她:“凝霜……”
叶凝霜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就是问叶母:“医生说我会跛脚是吗?”
“没有,”叶母当即否认,“医生是要你好好休息,否则可能会有点问题,你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叶凝霜此刻也吃不准叶母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的成分,所以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只问:“那厉莫庭呢,他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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