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抹了把眼泪,终于逐渐的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对卫漓幽幽的说道:“前两日,我收到了你母亲的来信,她想来江南。”
卫漓顿时目光一动,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
老夫人摇摇头,道:“我已回信劝阻,人既然找到了,便不必再急于一时,以免有些人狗急跳墙!”
最后那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卫漓一时间也面色沉冷,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然抑郁不过瞬间,他忽然脸色微变,一把抓住了景玥的手腕,神色警惕、语气不善,“你去哪里?”
景玥的大半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脸上却半点没有被抓的心虚,而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的行踪何时需要向你卫小侯爷报备了?你以前可从没如此关心过我。”
卫漓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绷紧了脸,“听说你这段时日常来白水村,又是送云萝回家,又是买她所酿之葡萄酒,还想要她的酒方合作生意?”
眉眼微扬,“那又如何?”
卫小侯爷冷笑一声,“景玥,我家的事,你该知的知了,不该知的也知了……”
“那你要杀人灭口吗?”
握着他手腕的五指越发收紧,这一刻,向来正经端方的卫小侯爷只想一口咬死他。
贱人,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
卫老夫人诧异的看着神色不同以往的孙儿,不禁莞尔,又对景玥说道:“此事还多亏了阿玥,不然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找到我家这颗失落的遗珠。”
景玥难得谦逊,“老夫人多誉了,我亦是承蒙了阿萝的救命之恩,当日见她便觉得她与卫漓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竟还真有这般凑巧之事。”
老夫人又看了看卫漓那紧抓着景玥不放的手,说道:“也亏得你与阿漓交好,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不爱玩耍打闹,身边也没什么亲密的朋友,遇事还爱藏在心里自个儿琢磨,甚是沉闷。”
景玥动了动手腕,点头道:“确实讨厌得很!”
而云萝正捧着那一匣子的书往村子里去,身旁奉命送她回去的金公子的两只手也不空,各拎着一叠点心盒子,还不时的拿眼角瞄她两眼,一脸的欲言又止。
云萝目视前方,并没有心情去给他解疑答惑。
爱说说,不说拉倒!
如此冷淡,让金公子不由得扁扁嘴,有些委屈。
云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在村口路边不住踱步的魁梧大汉,“师父?”
可真是又有好久没见了。
傅彰也远远的就看到了她,当即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再看看她怀里的那个匣子,问道:“你这是干啥去了?”
云萝一时也分不清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不过师父总是不一样的,他如此问,她也就顺嘴回答,“来了个姓卫的老夫人,来看肥皂作坊,顺便找我说了会儿话,还送了我许多东西。”
傅彰“哦”了一声,随手将她捧在怀里的匣子接了过去,掂了掂,说道:“好好的送你这么多书做什么?她都问了你些啥?可有给你委屈受?”
“并没有委屈,问的也都是些琐碎小事,这些书是给文彬的,我打算过段时间送他去上学堂。”高高的仰着脑袋看他,又问道,“师父,好久没见你了,你又干啥去了?还有,你在路边走来走去的,是在干嘛?”
傅彰的目光游离了一瞬,随之理直气壮的说道:“还能干啥?不过是去山里转了几天,又将猎物拿去卖了,还顺道给你买了两朵头花,可俊了!”
说着,一手捧着书匣子,另一只手竟还真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狭长的盒子,打开就见里头两朵粉红色的头花,绢纱轻盈,蜿蜒层叠,在花蕊处还点缀着两粒圆润闪亮的金珠。
云萝的脸都僵硬了,傅彰偏偏还觉得甚美,若不是两只手都抽不出空来,他就要当场将这两朵他千挑万选的头花戴到乖徒儿的小鬏鬏上了。
不仅他觉得美,金公子竟然也十分捧场的赞了一句:“张师傅好眼光,这是金玉楼的新品吧?他家新出的绢花可受小姑娘欢迎了,我家三岁的妹妹都爱不释手,恨不得把每一种绢花都收集起来仔细珍藏。”
傅彰顿时觉得这位金家的公子甚有眼光,唯有云萝默默的滑开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