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的手指轻点了下筷子,一脸平静的再次放出一枚炸弹,“我怀疑,大嫂是带着肚子出嫁的。”
“啪!”
饭桌上顿时落下了两个碗,郑丰谷的大碗更是掉到桌上后又晃悠悠的滚到了桌边,摔了一地的洁白大米饭。
可现在谁也没心思去心疼碎裂的大碗和大半碗米饭。
云萝的目光泠泠,似乎没有看到爹娘小姨和姐弟们的震惊脸,继续说道:“认亲那天她故意朝二姐发难,结果被我阻拦了,我当时抓着她的手腕,就觉得她的脉象有些不对劲,之后过年那天特意寻了个机会悄悄的给她把脉,虽没有把出喜脉来,但也跟正常的脉象有些差别,倒像是被什么药物或东西遮盖了真正的脉象。”
顿了下,又说;“可惜自她传出有喜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也没有探脉的机会,不能十分确定。”
刘氏的手有些哆嗦,“这……这种事,你可不能胡说。”
但她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清楚,小闺女绝对不会随口胡说。
云萝摊了下手,说:“这有什么值得我胡说的?反正我都已经告诉爷爷了,我相信他肯定会请六爷爷去给大嫂把脉,就算大嫂仗着娘家财势不肯配合,我们也可以看看她是不是真能怀胎十月后再生孩子。”
刘氏和郑丰谷面面相觑,这一刻,就连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头疼她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云萝放下一排雷,转身若无其事的钻进了卧房里补眠,完全不管身旁的人被她炸成了怎样的神思恍惚、胆战心惊,更不管老屋那边又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后在屋里研究了一个时辰的医书,又听文彬跟她说了会儿书院里的事。
“三姐,我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
他去年就已经试过一回,过了县试却没能过府试。今年本来也要去的,但想到反正今年并没有院试,还不如再等一年呢,到时候也能有个更好的成绩。
云萝也不着急,“你还小,不用着急,还不如多读几年书在院试时考到前三名,才有进江南书院的机会。”
文彬挺了挺胸膛,“我的目标是案首呢,就跟承表哥和蔓儿姐夫一样!”
“十岁的院试案首啊?那比表哥还厉害。”
他忍不住咧开嘴又强行忍住,双眼亮晶晶的嘴上却谦虚道:“这不能比,承表哥是被家里的事给耽搁了,加上第一次过来时路途遥远,运气也不大好,不然肯定早就已经考上秀才了。”
顿了下,又说道:“他今年就要考举人了,目标是解元呢!”
书院的先生和姑婆姑丈都对他抱着非常大的期望和信心。
说到袁承,就不免想起了同样年纪,且同样是个秀才的郑文杰,“大哥现在都还没有去县学报道,真不晓得是咋回事,这是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吗?”
想想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云萝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对这些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屠六娘的事情揭了出来,这边的刘氏和郑丰谷好几天都神色恍惚的,老屋那边却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是没找到机会求证,还是打算要息事宁人,硬生生扛下这一顶青青绿草帽,又或者,是没有查出来?
云萝对六爷爷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现在屠六娘既然已经被查出了有孕,那么她原先掩藏起来的脉象也应该清晰了才对,现在就是月份大小的区别。
云萝关注了两天没见到动静,虽有些疑惑,但她并不着急。
况且她也不是空闲得天天盯着老屋的人,家里事儿不少,隔三差五的还得去检查一下栓子的伤势,虽然有六爷爷在吧,可好歹两家的关系不一般,她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除此之外,江南正是忙着春耕的时候,田地都犁了一遍,秧田里的禾苗也已经有四寸高,该拔苗插秧了。
三月的水还有些寒凉,郑丰谷和刘氏心疼闺女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云萱和云萝,不让她们下田耕种,只夫妻两个天天泡在冰冷的泥水里。
农时不等人,家里田多人少,就又请了两个短工来帮忙。即便如此,也足足花了小半个月才把十几亩田全部插播完毕。
这天,云萝和虎头在经历了两家长辈的千叮咛万嘱咐后终于被放行允许上山了,两人飞快的行走在春日葱翠的山林中,虎头不禁长长的吸了口气,“可憋死我了!以后还是别再去捉野猪了,瞧把太婆我奶我娘还有二婶给吓的,都恨不得把我们捆绑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