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馆外同申海告别,一转身,千伊再掩饰不住内心的沮丧,连脚步也走得蹒跚。
千伊忽然有些自怨自艾,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让人觉得可怜。
小雨可怜她,申海可怜她,甚至许笛笙的那个小三也可怜她,失败的婚姻,失败的人生,除了暗自饮泣,她竟没有一点解决办法,自己还真是像极了小雨口中的琼瑶剧女主角。
漫无目的地在一直往前走,千伊心情愈发糟糕,早上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又一次浮上心头,千伊在心里嘲笑自己,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一点,吃饱喝足之后,才想起那痛。
“千小姐。”申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千伊迷惑地转过身去,不明白为什么申海又要叫住她。
申海用手摸了摸鼻子,似乎考虑了一下,才道:“一般情况下,男士请女士喝酒,总让人觉得有点居心不良,不过,我发誓,绝对没有什么阴险目的,只是今天忙透了,想找个朋友喝一杯,可否赏脸一起?”
看到面前摆着的一打已被开了盖的啤酒,千伊有点傻眼,眼睛看向申海。
申海他将一把车钥匙和一张他刚刚写好地址的字条,拍在了千伊面前:“你应该会开车吧,那就看着我喝,什么时候我倒了,把我送回这个地方。”
“你找我过来,是这个意思?”千伊有些哭笑不得。
“有你在,我就可以大胆地一醉方休!”申海笑道。
“为什么要喝醉?”千伊瞧了瞧正前方的舞台,此时正有歌者在上面唱着一首哀伤的布鲁斯,舞台前有一个小小的舞池,有几对男女或者男男正在随歌起舞,整个大厅说不上安静,不过歌声响起的时候,却没有人随意喧哗。
这里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会所,进来的时候,千伊看到申海拿出一张卡,在门口刷了一下,而周围的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应该都属于那种社会精英,像申海一样,忙碌一天之后,来到这里放松一下。
“别逼我说一醉解千愁。”今晚申海的情绪很好,不一会已经灌下两瓶啤酒:“做律师的,整天精神紧张得要死,却要装成人模狗样的。”说着话,申海顺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不对,应该是道貌岸然,对着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就算恨不得把对方揍一顿,还得耐心地跟那人讲道理。”
第一回听到申海发牢骚,而他说话时的表情,与平日里的彬彬有礼反差强烈,千伊控制不住被逗笑起来。
“瞧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别以为人家都在天堂,唯独你自己下了地狱。”申海冲着千伊举举手上的酒瓶,示意千伊拿起她面前的橙汁,跟他干一杯。
一个男人这时走过来,对申海吹了个口哨:“你小子也会来喝酒?”
申海放下酒瓶,起身拍了拍来人的肩膀:“印天,大概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见得到你。”
千伊注意到,那个叫印天的人不高兴地白了申海一眼,然后嚷嚷道:“申海,嘴皮子上我玩不过你,什么时候咱们飚一把,五百万怎样?”
“我又哪里得罪了你?”申海一脸的不屑:“再说,你确定能赢得过我?”
“上回我家药厂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印天不满地道:“不够哥们啊,帮着外人对付自己朋友。”
申海大笑:“行,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时候你家再打官司,请我做律师,我给你八折。”
印天指着申海半天,最后终于认了输:“行了,大哥我错了,跟你说话就是自取其辱。”
千伊在一旁笑得十分开心,尤其是看到申海几句话就把对方说得没脾气,更是想想就乐。
“哟,申海,原来这儿还坐着位大美人。”印天注意到了千伊的存在,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做出一副欣赏的表情:“不错,我还跟兄弟几个打赌,说你是个弯的,今天看来,我TM输了。”
“滚!”申海直接捶了印天一拳。
印天这时却不愿意走了:“哎,不介绍一下?”
申海摆了摆手:“有多远,滚多远!”
印天似乎还想继续,结果被申海直接拎到了他的桌子,千伊看出来,申海同印天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挺熟悉,到后来,索性坐了下去。
此时,舞台上换了一位歌手,居然唱起了蔡琴的《爱断情伤》,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一股无以言说的韵味,似乎能拨动人的心弦。
刚听到第一句“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心中有渴望,和你静静谈一谈”时,千伊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心里头抑制不住地酸楚。
顺手拿过桌上一瓶啤酒,千伊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其实她并不会喝酒,只是突然之间,她想要醉一场,或许,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掉一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