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顿了一下,长腿一迈,看也没看儿子一眼,朝书房走去。
言宝宝开始哭,坐着哭,走着哭,趴着哭,打滚哭,声音越来越大,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书房,书房的门却关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动静。最后,哭得不行了,踩着凳子爬上茶几给妈妈拨电话,摁摁摁:“阿衡阿衡阿衡,我不是言希生的,对不对?”
言太太正在开会,缩到会议长桌下,条件反射:“嗯,你确实不是他生的。”
言宝宝抽噎几下:“我就知道,我要去找我亲爸爸。”
“啊,喂,喂?”
言宝宝挂断了电话,收拾了玩具,背着书包,狠狠地关上门。
言先生画了会儿画,叹口气,给温家莞尔打了电话。
言小宝正在他外婆怀里哭得死去活来,不一会儿却看到舅舅拿着一只会动的小兔子玩偶蹲到他的面前,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是小兔子,宝宝,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宝窝外婆怀里继续抽抽:“什么游戏?”
思莞操控着小兔子开口:“找出所有和你爸爸亲亲的坏蛋,怎么样?”
小宝眨巴着大眼:“怎么找?”
思莞笑了:“他十九岁时,第一次亲吻的女子,曾经有一样东西,就埋在你家园子里的那棵大树下。”
小宝跑回了家,拿着玩具铲子在树下挖了很久,才发现一个铁盒子。抱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还带着泥土的气息。
思莞走到他的面前:“宝宝,要不要舅舅念给你听?”
“可是,阿衡说过,偷看别人的日记是不好的行为。”
“没关系,如果是你,我想她不会介意。”
思莞翻开了日记。
“2002年,一月十日,雪。今天,是我的生日,言希喝醉了酒。外面的雪真大,他在这样冰冷的季节亲吻了我。”
“2003年,一月十日,阴。今天,是我的生日,言希在电视上说,以后要葬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想,我不能比他早死,这样,我便能在他坟前守着他。”
“2004年,一月十日,雪。今天,又是我的生日,他在电视上唱的歌真好听,可是,这样好听,却不是为我而唱。”
“2005年,一月十日,雪。今天,言希被我逼着亲了嘴唇。叹息。”
“2006年,一月十日,雪。今天,和卢莫军见面的时候,隔壁桌的那个男子,真的很像他。”
“2007年,一月十日,雪。言希亲吻我的时候,并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在想,为什么每一次他亲吻我的时候都是冬天,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我的生日?因为,这太偶然,因为,不是每一个季节都是冬季,不是每一天都是我的生日。”
小宝迷茫地看着舅舅,问:“她是谁,言希为什么总亲她?”
思莞笑了:“嘘,游戏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你要去找另一个女人了。她遇见你爸爸时不过才十五岁,可是,这个女人更厉害,这次是你爸爸暗恋她许久,却不敢开口。”
“怎么找?”
“你爸爸的床头柜里藏着她的东西。”
小宝偷偷跑进家里时,画室的门还是紧闭着。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却看到了二楼主卧前站着的思尔。小家伙迷茫了:“姑姑,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