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睡会儿,嫣儿守着您,哪儿都不去。”
不愿她再累着,更不想听那些让人难受的话。对于婆婆,她们虽然相识并不太久。可是她对她有过恩泽,是她脱离纪家后的第一个恩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南山,是瑞婆婆给了她安顿下来的机会。
这样想,愈发受不住。守着她歇息,一看就是好久。怕婆婆一睡就起不来,总想这样看着、守着。直到片刻后老李入内,唤她出去吃东西。
瑞婆婆如此,她寝食难安。饭也吃不下,待在饭桌前,就这么愣着。捧了碗,一言不发。
知道这丫头在意婆婆,老李出口安慰,说罗劼那边正赶回来。在城外花钱请了名医,今天夜里就能到。
她听后静静地点头,抚去眼里噙出的泪,出口感谢。
老李说这事不必谢他,他也没救着瑞老太。这老人上了年纪,许多法子都使不上。如今就看外头大夫怎么说,不定名医那儿有出路,再安心等等。
姑娘性子好,对老李也客气。怎么说都是谢,语气婉柔,不急不躁。草草用了点吃食,又继续进屋守婆婆去了。
就这么待了良久,看了良久。时不时对方醒,两人处一块儿说说话。日子一点一滴耗过去,不知不觉就熬到夜深。
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安顿好婆婆,就这么坐在床边发怔。
她也很疲惫,不知什么时候,只知又一深夜悄然来袭。握了老人的手,就这么望着,直至支撑不住,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子夜时分罗劼方才策马归来,一身劲装,翻身下马。回寨就入了医馆,上到二楼,来到老人房间。眼看纪嫣就这么趴在瑞老太床前睡着了,眸子紧闭,眼睫上还留着湿。
这丫头执拗,过来看守便衣不解带,看这样子定是累极了才舍得歇会儿。
赶了两日,知道她定不好过,火速处理完手上的事便赶了回来。上山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她,探了探老人情况,伸手拿过旁边的薄被,将纪嫣整个裹住。
之后连人带被打横抱起,扬手吩咐手下人去请名医,转身大步往隔壁屋去。
她需要休息,有他在,自不会让她如此。耗下去迟早会撑不住,进屋,将人放上床榻。
只是他眼下还不想承认罢了。
收整好一切,罗劼继续在下面忙。
齐二追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当然以他对罗劼的了解,那几个字足以证明一切。
看来还真有猫腻,齐二摸下巴思考。很快被前方一帮兄弟的对垒引去注意力。
男人在一起有很多事可以做,但是就这青光白日,他们只能干正事。
活动筋骨很有必要,也是每日校场无法摒弃的流程。罗劼打架很厉害,换句话说就是拳脚相当快。他不是一味使蛮力的人,但孰风寨里没有一个人能经得起被他揍。
检验底下的人功夫从不用他亲自上场,除非真的有不怕死的敢来挑衅。
折腾来回,仍旧耗到太阳落山方才结束。擦干脸上的汗,忆起那半山木屋里发烧的姑娘。简单安排几句,拒绝了老李想帮他换药的好意,拿起地上外袍转身上了山。
他的背影在夕阳下颀长伟岸,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步伐不疾不慢,很有味道。
只可惜那背上两道疤,衬得这家伙一看就是野路子。打哪儿都不羁,没有一丁点斯文气。好在那张脸还不赖,棱角分明,洒脱干净。
几个步伐来到山上,木屋再一次飘来炊烟。这样的情形只能证明那丫头醒了,不过看眼下这个时辰,再不醒大概就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