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虽已猜到些许。可回想之后仍不免愣住,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
“那婆婆……”
“她知道。”
了解她下一步的疑问,答得也快。姑娘闻此屏了屏,静静点头。
“哦。”
站起来,他的身影立在屋中好生突兀。纪嫣抿唇,伸手轻轻推开房门,又往外挪了一步。
“不饿?”
见她想出去,罗劼挑眉问。
好容易吹了些外头的凉风缓和下来,姑娘回头,屋中静,不太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有一点,晨起的粥还剩,我现去热。”
说罢想到什么,回头时复又偏转,轻搓手背,脱口。
“那你……”
眼神落在那柔软白皙的香腮处,脑子里是刚才一晃而过的记忆,罗劼看着她。
“我下山吃。”
气氛微妙,带着零散的片段,纪嫣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可越是回想,越是双颊发烫。
末了见他欲走,一时晃神,停住呢喃。
“好。”
抬眸目视那高大的身型往外去,该说点什么。脑中礼数客套尽都不见,随着夺回的一丝记忆,慢慢浮出水面。记得他带她上山,还记得意识断片前最后一点温热的接触……
脑子腾地一下炸开,屏着不动,脸不知为何比醉酒时还要红。
拼接起来的画面复又归来,她阖眸一想,攥了手。只凝神片刻想再道声谢时,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门口。
他走了,头也不回。知她不会留他,走也走得干脆。
唯独那女子怔在院前,有些恼,更多的是羞。刚醒酒,压下那股子闷,回想今日匆匆一天,忆得多些,再不愿继续往下想。
她不是纠结矫情,全当自己没分寸,它日再遇,他带她上山,总得谢对方一回。
至于那些似有若无的碰触,心下乱,睡一觉,倒不如让它过去。
活了十八年,受尽闺中女子的礼数,原来她可以这般没羞没臊。怪酒,怪自己。暗下决心,今后再不得碰,一定。
于是乱七八糟一通认可,心思一时七零八落。不记得如何热了粥来吃,更不记得当日余下那晚,她是如何入眠。
恍恍中耗了整夜,再一起床,更多的尴尬难言。好在次日后的两天,她没再见到他,听说他在山下处理要务,这两天都不回来。
姑娘心里臊,也怕。到底知礼守矩那么久,如今躲来深山,竟不知与一位生人有这般接触。她实则只想好好过日子,就这么一直安安稳稳,不求任何。
心思恍然,生活仍旧每日如一。婆婆嘱咐的事她没忘,打理花圃,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饭,时不时去趟果园。跟李叔学习如何照料自家果树,每日待在北高坡,一个人倒也过得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