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就这样喝完了,张红送唐俊回去,到了中央公园,唐俊对张红道:
“张队,你真不仗义,今天请客吃饭的人是我不适合见的人,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招标了?你带我见投标公司的老总,那不是逼着我犯错误吗?以后你叫我吃饭得说清楚啊,这种事儿再不能有……”
张红讪讪一笑,道:“行,我知道了,妮玛都是多年老关系,没有办法推脱!”
而张红返回之后,陈恒远连忙说感谢,顺带着还给了他一个信封,张红道:
“刚才唐俊还批评我,说我给他惹麻烦呢!嘿嘿……”
陈恒远道:“张队,实话讲啊,咱们是兄弟,但是唐俊这边我们主要是尽人事而已!我恒远集团在雍平也干了这么多年了,方方面面的业务也已经很成熟了,真的不是一个什么主任能够左右我们的项目的!
所以啊,今天这个局我主要还是想跟张队多聊一聊,聚一聚,咱们兄弟之间聚的时间少了,感情就淡了,是不是?”
张红一听陈恒远这么说,心想这小子挺虚伪啊,昨天不是口口声声让张红帮他约唐俊吗?敢情约唐俊吃饭是个噱头,关键还是想跟他张红聚一聚?这不是扯淡吗?侮辱谁的智商呢?
还有,听陈恒远这话好像飘得厉害,张红知道这小子最近几年挣了一点钱,主要是擅长搞公关,在郑县长主持的几个工程上面他都吃到了肉,现在郑县长成了郑书记了,那就更加了不得了呀!
张红心中很不爽,当即就把那个信封给塞回去了,自己驾着车一溜烟就走了,离开了餐馆,他给唐俊打电话,开门见山就道:
“今天的事儿以后不会有了!他妈的陈恒远飘得很,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呢,压根儿就瞧不起咱们这种小官员啊!既然这样,吃啥饭?滚他的犊子去!”
唐俊在电话那头笑道:
“怎么了张队,咋这么大的火气呢?人家陈总惹毛你了吗?”
“谈不上什么惹毛不惹毛,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既然尿不到一个壶里,那以后自然就滚远点,是不是?”
张红也是个性情中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陈恒远自以为能说会道,可以不把唐俊看在眼里,他其实没有明白,在张红心中,他陈恒远算个什么狗屁,不过就是有两个臭钱而已,陈恒远以前为人不错,他张红就给他一点面子。
可是现在他一看陈恒远竟然这么飘了,还口口声声不把唐俊放在眼里了,张红就想唐俊是县长秘书,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张红只怕更入不了你的眼吧?
唐俊挂了张华的电话就琢磨这事儿,想着今天这饭局,陈恒远表面上那是恭谨客气得很,其实骨子里面那股子优越感实在是让唐俊感到很不适。
那种感觉不好说,反正一言难尽……
当然,唐俊也不会说因为这点问题去为难某人,但是很显然,陈恒远在他心中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西北贯线的工程要开始招标了,交通局搞的几次方案结果都不如人意,投标的企业反馈不好,县里的领导也不怎么满意,社会各界对相关的方案也不怎么买账。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交通局易朝辉觉得自己的压力山大。
他跟唐俊抱怨,道:“唐主任,现在的问题就是利益难以平衡,关键就是这一点!很多家公司背后都有人,我们无论倾向哪一方,都可能招致其他方的不满意,现在这一边方案我已经想尽办法了,但是领导还是不满意,怎么办?”
易朝辉这个抱怨很显然冒头就是指向唐俊呢,为什么现在招标推进不顺利,因为交通局是县ZF直接领导的,你易朝辉明显倾向于某一家公司的做法,县里的主要领导怎么能满意?
县里领导不满意也就罢了,投标的企业也不服啊,大家都有背景,都有关系,这些不服就要反馈到交通局那边,搞得易朝辉心急火燎,心情糟糕得很。
“易局,这样好不好?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个时间,你亲自跟县长汇报,有困难你当面跟县长沟通,行不行?”唐俊道。
易朝辉瞟了一眼唐俊,心中忽然一阵烦躁,他和唐俊这段时间接触久了,越来越觉得唐俊难缠,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参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其实绵里藏针,反正就是让易朝辉没有办法充分发挥自己的东西。
易朝辉现在面临各方面的压力,心里烦躁得很,当即他就想你唐俊威胁谁呢?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不敢去见秦县长?
一念及此,他道:“那也行,我当面县长直接谈,一定把这个事情谈好,谈透!”
唐俊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告辞就回到了县ZF,他心想易朝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忘记了这个项目是县ZF在推动,秦吉春和郑平原之间的博弈那是他易朝辉能进去掺沙子的?作为交通局长,不先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吃了亏,摔了跟头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