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那位倭国大王啦!还能有谁?”阿澄冷哼了一声,在圆桌旁坐下。
“早走了!”鬼室芸叹了口气:“就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也没坐下来喝杯茶水,还送了庆儿一把刀!”
“人家就是探探路,认认门,毕竟他爹从新罗回来还不是住你这里?这孩子没娘,人小鬼大着呢!”阿澄一边说话,一边把玩着佩刀:“咦!这可是把宝刀呀,他就这么送人了?”
“嗯,他是说这刀是出云国的名匠上贡给他的,还说让那匠人再多打两把就是了!”
“哦,差点忘了人家是六十六国之主!一把刀对他的确不算什么!”阿澄将刀放回桌上:“庆儿人呢?这么好的刀,他就一丢?太随意了吧?”
“你别提这孩子了,今天差点把我气死!”鬼室芸气哼哼的扭过头去。
“又出啥事了?阿庆在外人面前让你丢脸了?”
“若只是丢脸就好了!”鬼室芸叹了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你评评理,我当时只能这么说呀!那个彦良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他说让庆儿可以直呼其名,显然是把他当成我和三郎的儿子。若是不说清楚,后面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麻烦,就为了这个这孩子就和我置气,说什么如果我和三郎有了儿子,就轮不到他继承产业了,你听听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阿芸,阿庆这孩子留不得了!”阿澄冷声道。
“你说什么?”鬼室芸闻言一愣:“留不得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要让他走,不能继续留在你身边的意思!”阿澄声音阴冷如水:“你不觉得阿庆年纪越大就越像一个人吗?”
“一个人?谁呀?”
“自然是他的亲爹,扶余丰璋!”
花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鬼室芸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听到这个禁忌的名字是什么时候了。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是说过了这个家里谁也不允许再提起这个名字吗?”
“你提不提,这都是事实!阿庆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你兄长把他从倭国迎来,拥立他为王,还把你许配给他。可是他不但不感恩,反而整日里觉得你哥哥亏待了他,要夺他的王位。你不觉得这孩子很像他吗?都一样不知好歹,一样恩将仇报。如果不是你和王大将军好心,只凭他是扶余丰璋的儿子这一样,有一百条命也死了。可他居然还说什么你和大将军的儿子抢他的产业?你连鬼室这个姓都不该给他!”
鬼室芸默然许久,最后才长叹了一声:“也许你说的对,可,可是他毕竟也是我的儿子,亲生骨肉!”
“那就把他交给我吧!”阿澄低声道:“我会让桑丘把他送到一个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地方,让他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鬼室芸叹了口气:“真的没想到,当初吃了那么多苦把这孩子生下来养大,竟然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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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彦良抵达周留城后的第五天,王文佐也回来了,这比他原先计划的要早一些,身为人父,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自己这个儿子亏待了不少。
“父亲大人安好!”彦良跪下叩首,尽管他尽可能保持镇定,但他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像,真的很像!”王文佐扶起儿子,竭力在儿子脸上寻找琦玉女王的特征,他伸出右手抚摸了两下彦良的头发:“你这眼睛,鼻子,和你母亲长的一模一样,只是脸型有些像我!”
“孩儿未经允许便渡海而来,还请父亲恕罪!”
“你年纪虽然不大,但已经称王,我虽为汝父,又如何能罪你?”王文佐笑道:“不过你要记住,你为一国之君,千万人的生死祸福系于你一人之手,千万不能随意妄为,不然不但你自己会因此身死,千万人也会因为你而生灵涂炭!”
“孩儿记住了!”彦良低下头去:“孩儿只是想着能为父亲出一点力,不然来晚了,敌人都被父亲打完了,那孩子岂不是没有敌人可以对付了?”
“天下如此之大,又怎么会没有敌人?”王文佐哑然失笑,他见这孩子对自己如此依恋,不由得想起当初李下玉临死前对自己的嘱咐,心中不由得更添了几分柔情:“你来了也好,就随我一段时间,也好学学领军之道!”
“多谢父亲!”彦良大喜,他最怕的事情就是王文佐见了他之后就板起脸训斥几句,然后赶他回难波京。这下王文佐亲口应允,心下顿时大定。
“不过既然你跟我出外征战,国中就要有人替你处置朝政。你打算让谁来做这件事情?”
“藤原不比,他处事公允,又很聪明,熟悉朝中故事,我很信任他!”
“那好,就藤原不比吧!你写封书信回去!”
“嗯!”彦良应了一声,便去写信。了。王文佐看着背影,满上露出一丝笑容:“小兔崽子!”
“大将军有子如此,大业后继有人,着实可喜可贺呀!”卢照邻道。
“老卢你就别拍我的马屁了,这小子一句不说就带着几百人渡海而来,把他老子我吓了一跳!”王文佐嘴上抱怨,脸上却满是笑容:“再来这么几趟,一百条命都给他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