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处就在于给谁多大的官、散阶勋官还是实职,哪里的官,用人用错了那可是后患无穷。王文佐最多也就能看出来人会不会带兵打仗,别的就难了,毕竟这授官也不能完全依才录用,毕竟来这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乃是几个,十几个地方豪族势力,官职的高低虚实除了个人的才具,更多的还要看其背后的力量,你就算再能打,带十几个步弓手来的,总不能和带着几百部曲,上百好马的世家子一个官职吧?虽然完全准确无误不太可能,但大致的平衡还是要有的。
在这方面,卢照邻就体现出了他的才能,凭借他范阳卢氏的名声和对河北士人内部的了解,他居然把一路上来投靠的士人们都应付过去了,虽然也有一些支吾,但总体上总算是敷衍过去了。其结果就是王文佐这支队伍就像吹气球一样飞速的膨胀起来,等到了临清时,王文佐麾下已经有人万余,战马两千余匹,已经可以说是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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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那边有军情来了!”桑丘急匆匆的走进帐内,向王文佐和沛王拜了拜,双手呈上,王文佐接过书信,拆开看了看,笑道:“薛仁贵到底是老将,新罗人以为他是要去职的人了,就小看了他,立刻就吃了苦头!”
“这么说我军胜了?”李贤大喜。
“嗯!”王文佐将信纸递给沛王:“薛将军先伪装退兵,以精锐乔装于老弱之中居后,新罗人以为有机可乘,领兵追击。我军尽弃辎重,新罗人利虏获,分散抢劫,被我军以精骑逆袭,斩首四千余级,俘获七千余,战马千余。估计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金法敏派来的请罪使者了!”
“请罪使者?”李贤闻言一愣:“那岂不是辽东乱事就要平息了,我们还要去范阳吗?”
“哈哈哈!”王文佐笑了起来:“殿下还是和新罗人打交道打的少了,新罗人请罪归请罪,仗还是一样要打的。打了胜仗派人来要大唐请罪,要大唐承认他们占据的土地,打了败仗派使者请罪拖延时间,争取积蓄力量再战。百济人、新罗人、高句丽人都是这幅德行,口头便宜他们是不要的,但实际的好处半点亏也不肯吃!您要是把他们的话当真了,那可就糟糕了!”
“竟然天下有这等人!”李贤苦笑道:“那我们还是要去范阳了!”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其实别看新罗人嘴巴上服软,战场上他们可是硬的很,就算这次输了,大的局势依然很不妙,薛将军手头的兵太少,而安东都护府所辖的地盘太大,就算打赢了,也是要退兵的!”
“竟然是这样!”李贤看了看身后比出发时不知道长了几倍的行列:“所以您才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是为了招募兵士?”
“嗯!”王文佐道:“确切的说是招募河北士卒,毕竟距离辽地最近的地方就是河北了,若是从其他地方招兵,气候饮食不习惯也还罢了,距离乡土太远,也会容易有思乡之情。河北就不一样了,辽东一乱,河北也安靖不了,他们跟着我去平乱,首先就是为了自家桑梓之地,用不着担心士卒们不卖力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不想调动河南府兵!”李贤这才如梦初醒:“确实,如果河南兵在外时间久了,也会有怨尤之心!那您抵达范阳之后,打算如何平定乱事呢?”
“现在还不清楚前线的情况,说什么都是空的!”王文佐笑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转运粮秣和河北之地安置好了,这样前头打仗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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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州柳城。
“赢了,我军大胜,斩首新罗三千余级呀!”少年几乎是飞一般越过营地出口的路障,大声叫喊:“王叔,王叔,您知道了吗?打胜仗了!”
“我能不知道吗?你这么大的嗓门,死人都让你叫醒了!”王宽从毯子上爬起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从那儿听说的?”
“就在城门口,木排上已经悬挂了榜文,还有文书在大声念,周围的尖木桩上摆放着二三十个首级,龇牙咧嘴的好不吓人,听说里面最小的也是一个新罗人的都长,下头管着上百人呢!”少年兴致勃勃的描述着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顿时引来了十几个无聊的妇人孩子:“王叔,这一仗打赢了,新罗人就败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噗!”王宽冷笑一声:“回家?你小子想的倒美!你也太瞧不起新罗人了,告诉你,新罗人在占地这件事情上可是顽固的很,斩首三千余级你觉得很多?人家的男人和女人今晚床上勤快一点就有了,死这么点人新罗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要能斩首三万级还差不多!”
“三万级?要这么多?”少年咋舌道,对于他来说万已经是个超乎他想象范围的单位了:“这些新罗人还真能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