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熟练的从海狮身上割取了肝脏和肉体的精华部分,然后用海豹皮包裹了背好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在回来的路上,三人高兴的说笑着,相比起前些日子的海上生涯,方才的行猎简直是一次轻松的旅行了!
“且慢!”须陀突然一把扯住部下,神色凝重。
“怎么了?”随从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看前面的树丛上面,那些鸟!树丛里面有埋伏!”须陀蹲下身子,取出角弓箭矢,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随从们也反应了过来,不远处的灌木丛上空,他们来时经过时看到的绿色羽毛飞鸟飞起,发出尖锐的鸣叫,就好像一团不祥的云雾,显然,在树丛里面有什么东西惊扰了这些机敏的生灵,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冲着须陀来的。
“会不会是岛上的土着?”一个随从低声问道。
“不!”须陀摇了摇头,他的心里早有了准备:“如果是岛上的土着不会这么笨拙,不然他们早就饿死了!”
“不错,公子说得对!”另一个随从道:“好的猎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不为人知的接近猎物,连咱们都骗不过去,还想打到猎物?”
“不是岛上的土着,那就是咱们自己人了!”随从道:“狗东西,公子,咱们没必要和他们在这里交手,直接绕过去回船上就是了。我就不信船上也会被他们拿下了!”
“对!公子千金之躯,犯不上和他们在这里碰!”另一个随从道:“咱们在三条船上一共有快四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子,就算那些水手都反了,也能把他们都弹压下去!”
“船上应该没事!”须陀摇了摇头:“何五他们这趟船跑下来,光是船上的鲸脂就能让他们发财,他们干嘛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反叛?来伏击我们的应该是一小部分人,只要能把我抓到手里,其他人就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不错!那我们就更应该先赶回船上去了!”那随从笑道:“只要公子您回船上了,要他们生要他们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你们两个听我的命令行事便是!”须陀沉声道。
在一百多步外的灌木丛中,十多个汉子神色紧张,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为首的汉子紧张的透过灌木丛的缝隙,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怎么不过来了?难道他们发现我们了?”旁边一人低声问道。
“不可能!隔着一百多步还能看到躲在树丛里的咱们?那是人又不是鹰隼!”为首汉子反驳道。
“那可不一定,我听人说王大将军的眼睛就和鹰隼一般,须陀公子是王大将军的儿子,会不会——”
“住口!”为首汉子满脸的凶相,便如恶鬼一般:“你要再胡说八道,动摇军心,老子就宰了你!”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事情走到这一步了,咱们没路可退了。须陀公子被恶鬼迷了心,要乘船去极北之地。前些日子大家都看到了,那海上风雪大浪是什么滋味,这里还不是极北之地呢?后面的路只会更危险,咱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把公子拿下了,夺下船,剩下的路就天高海阔了!”
灌木丛中的众人听到首领的声音,纷纷点头。原来这伙人都是先前在沧州港上船的囚犯,他们已经被先前的艰险旅程吓破了胆,所以元宝暗埋在其中的内应就拿这个来恐吓这些人,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夺船回头,所以才拉了十几人来,想要半道截杀须陀。
“头儿,对面有动静了!”
“嗯?”首领赶忙回头,他瞥见对面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往远处逃去。
“怎么了?”
“多半是发现咱们埋伏了,他们想要绕路逃回船上去!”
“对,公子要回船上,咱们就死路一条了!”
“那怎么办呀?公子回船上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开船启航,咱们几个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也没活路呀!”
“好了,不要废话了!”首领心中烦乱,大声道:“咱们追上去就是了,咱们有十三人,公子才三个人,怎么也能将其拿下了!跟我来!”说罢他便站起身来,第一个向前冲去,慌乱间余者纷纷跟了上去,向远处逃跑身影追去。
那首领跑了三五十步,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便觉得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他张口要喊,从口中涌出的却是温热的液体,此时他才发现胸口已经被一箭射了个对穿,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第一个!”
须陀从腰带上挂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黑色的箭杆,灰色的羽毛,钢铁打制的箭矢如鸭舌状。当他把箭搭到弦上时,想起某次狩猎后,射箭师范说的话。“尽管野猪有獠牙,黑熊有爪子,没有鹰隼的羽毛一半致命。”
须陀的射术在岛上的兄弟们当中远远算不上第一,但他在七十步内步射无甲目标还是十拿九稳,他冷静的搭箭上弦,将弓弦拉扯到耳后,然后松开大拇指,羽箭“嘶”的一声轻响离弦而出。片刻之后,一声闷哼,又一人栽倒,到现在甚至还无人发现他们已经沦为猎物。
须陀将鹰羽拉至耳边,瞄准,射出,然后再次搭箭,拉弓,放。第一箭射穿背脊,第二箭则射入咽喉,男人尖叫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