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陆涵之所想,出了那么大的事,官府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从京城赶过去需要时间,那边便只有当地主事的人让人守着,这才导致出了那么大的事,附近还有人围观,离得远些的地方依然在热闹的赶集。而城门这里,确实已经加派了人手,盘查从城外进城的人。
城门口有人盘查,但像程家这样的人家的马车,尤其是女眷乘坐的马车,官差只简单看了一眼,没什么藏人的地方便算过了,虽然见到马车上有个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显然不具备伤人的能力,只问了几句,便通过了。
叶蓉这才注意到马车上多了个孩子,陆涵之没让她细看,随口糊弄过去了,叶蓉也没有多问,她还在受到惊吓后的惊惶当中,只觉得脑子都转不动,哪有精力去想这些。
好容易回到国公府,程老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又因为程君佑受了惊吓,一路都在安抚孙子,等回到府上便有些撑不住了,一面嘱咐让人请大夫开些安神的药,一面让人送几个孩子各自回去休息。
陆涵之等人都散了,才从马车里将小皇孙抱出来,问门房,“国公爷可回府了?”
门房不敢乱看,只垂着头答道:“国公爷今日出门访友,午后便回府了。”
陆涵之点了点头,道:“走,我们去和园。”
宁国公早已从要职上退了下来,平素在府上时也没别的爱好,就在和园侍弄院子里的花草,若没什么事去和园便能找到他。
今日天气好,郑氏处理好府上的事,便抱了晨哥儿在院子里看宁国公侍弄花草,夫妻俩难得闲暇,谈谈家中大小事,逗弄逗弄小孙子,只觉得岁月静好。偏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国公爷、夫人,大奶奶来了。”
郑氏摇着手头的拨浪鼓,笑道:“定是来接晨哥儿来了!”
才这么说着,便见陆涵之抱着个孩子进来了,正要问呢,只听陆涵之道:“父亲、母亲,儿媳有要事要说,还请父亲、母亲屏退左右。”
宁国公见陆涵之脸色严肃,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当下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这才见陆涵之放下怀里的孩子。
在自家见到大外孙,两人都惊呆了,见陆涵之急匆匆赶来,都来不及看自己的孩子,便知不是小事,却万万没想到陆涵之会把小皇孙带回来了。想到陆涵之今日是随程老夫人一起去寺里上香,哪来的机会去宫中见到小皇孙,更别谈将小皇孙带回来,郑氏脸色就变了,将手头的拨浪鼓放下,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皇孙怎么会在这里。”
陆涵之将暗卫叫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儿媳还没来得及细问,正好父亲、母亲都在,听他说说吧!”
摇篮里的晨哥儿得了拨浪鼓也不闹,丝毫不在意母亲和祖父祖母谈起了这么重要的大事,自己拿小手指勾着拨浪鼓玩。
国公府培养的暗卫,宁国公自然是认得的,也知道长子拨了两个人给陆涵之使唤,对此也没什么意见,陆涵之是长子媳妇,日后是要跟长子一起撑起宁国公府的。而此时,宁国公夫妇不仅担心长女出了事,更担心皇宫中出了什么乱子,否则小小年纪的小皇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皇宫中若是出了什么乱子,长女又要面对怎样艰难的处境!
那暗卫一直没有机会对陆涵之细说发生的事,如今在宁国公面前,也不再隐瞒,将发生的事细说了一遍。
原本是郭心怜无意间看到有人带着刀,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寻常,就将这事同陆涵之说了。虽然那些人很快越过程家人往前走,但陆涵之担心有人对陆家下手,便让暗卫跟去看看。暗卫得了陆涵之的吩咐跟上去看,暗卫的职责是听从主家吩咐,保护主家人,见对方是去寻仇的,本来没打算插手,毕竟他一个人也摆平不了那么许多人,何况也不清楚两家恩怨,正要撤回去时,见到了被藏在箱子里的小皇孙。
暗卫是认识小皇孙的,太子妃是程家女,虽然嫁入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能常回娘家走动,但逢年过节的,也能带着孩子回娘家走走,更别说皇家对程家也很重视,太子去边关巡视之前,还亲自陪同太子妃带着小皇孙来过程家。暗卫一眼就认出了昏睡的小皇孙,不敢犹豫将小皇孙抢了过来,他是专门培养的暗卫,自然不是那些人雇佣的家丁护卫能比的,虽然一个人应对那般混乱的场面有些吃力,到底将小皇孙安全地带回来了。
宁国公和郑氏低头看小皇孙,虽然听到了前因后果,但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释,这是太子的长子啊,先不说日后如何,皇家自然是重视这个孩子的,便是程君悦带着孩子出门,也都是里里外外的人护着的,那么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宫外,出现在戏班子的箱子里?心中的疑惑想不通,但眼下不能耽搁,宁国公脸色沉凝,向郑氏和陆涵之道:“小皇孙先放在这里,往外先瞒着,我想办法打听打听,宫中有没有出什么事。”
这也是陆涵之瞒过了同行的其他人,却不得不告知宁国公的缘故。小皇孙的事不是小事,程家不可能不管,但想要管也不易,至少靠着陆涵之能动用的人手是无法做什么的,而这样的大事,只能由宁国公出面。
小皇孙不知昏睡了多久,马车还没到宁国公府时,小皇孙便有醒来的迹象,陆涵之怕引得旁人注意,抱着安抚着让他接着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已经渐渐醒过来。郑氏抱着外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没有哭闹,只心中也焦心着程君悦的安危,带着愁色道:“也不知太子妃怎么样了。”
宁国公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稳住情绪道:“还不知情况,莫胡思乱想,只是只有宫中安宁,太子妃才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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