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梁氏怎么盘算着在程老夫人将婚事定下来之前,给郭心怜找个未来夫婿,陆涵之回到澄园,便收到了晴芸郡主的帖子,说要过来拜访陆涵之。
陆涵之原以为晴芸郡主会请她去郡主府,见晴芸郡主要来,虽意外了一回,还是叫人做了准备,晴芸郡主帖子上说,谢菁兰也会同来。老实说,陆涵之还真有些怕谢菁兰那张嘴,她自己倒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程君泽她也信得过,但府上不是还有程君旭父子两个一堆的漏洞等着去填吗?何况如今又有程君毅求娶郭心怜的事,可别再让谢菁兰挖出什么秘密来。
话虽如此,好闺蜜要上门做客陆涵之还是高兴的,早前说好的一起吃大锅炖鹅,瞧瞧约好的时间是后天,索性就吩咐小厨房准备上,到时让人给府上长辈都送一份。
到了约好的这一日,晴芸郡主果真带了谢菁兰来,陆涵之领着表姐妹俩去见过程老夫人,便在澄园招待表姐妹俩,顺便将程槿、郭心怜和叶蓉都喊来说话。
虽然是很好的闺蜜,但晴芸郡主正经递了帖子,陆涵之原本是打算在院子里找个风景好的地方招待客人的,结果被晴芸郡主拒绝了,表示大冷的天,出去外头赏雪赏梅,还不如在院子里烤着火逗孩子玩呢!陆涵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按照她说的,把一桌小宴摆在澄园,还让人给程君泽传了话,说她今日在院子里招待朋友,程君泽可以自己在外面解决晚饭。
谢菁兰一向性格活泼,才定了亲也没怎么收敛,看过了晨哥儿,便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的转悠,摸摸这盆花,又看看那棵树,伸手逗屋檐下的鹦鹉差点被啄了手。晴芸郡主看了看闲不住的表妹,捂脸叹息道:“你看她那模样,也亏得大表哥不嫌弃她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程槿几个可不看评价名满京城的第一公子,谢菁兰却完全没被第一公子的光环镇住,听表姐这么说,谢菁兰微微挑眉,道:“我还没嫌弃他一板一眼的无趣呢,他有什么可嫌弃的?”
因为景王府的缘故,谢家与荣家也有往来,大约是自小相识的远古文,谢菁兰对荣大公子也没有外人对他的仰望钦慕。相反,自小活泼好动的谢菁兰可欣赏不来荣大公子清冷矜贵的形象。
晴芸郡主觉得这个表妹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她当初跟周家那个混账绑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品行端正在选夫婿的时候有多重要,不过想想谢菁兰挖人秘密的本事,想来也没人能在她面前蒙混过关。
“这两株就是江南来的梅树?”晴芸郡主细看院子里的梅树,“瞧着也没什么不同嘛!”
这江南来的梅树在陆涵之他们看来称得上稀罕,梅树送到澄园,程槿几个都跑来看,还专门画了几幅梅花图。但对于自幼出入皇宫的晴芸郡主,就算不上稀奇了,宫中可不缺不同品种的梅树,精心养护的梅树也不比江南送来的这几株差。
“刚来时还要更精致好看些,养在这里也没怎么养护,就不如那时好看了。”陆涵之笑道。
“那是,吴王叔要送给皇伯父的本也不是梅树啊!”晴芸郡主撇撇嘴,她也见过吴王送来的,所谓养花的丫鬟,那聘聘袅袅的模样,养花大概是最不突出的才艺了吧!
陆涵之轻轻一笑,倒也并不意外。吴王贵为王爷,享受普通人大概想都不敢想的尊荣与富贵,但这一切都系于皇上一人,想要讨好皇上,得到皇上的照拂一点都不奇怪。而给皇上送礼,送人当然比送东西更好,毕竟在好看的梅花,也没法开口替他说话啊!
谢菁兰围着梅树转了一圈,啧啧叹道:“我与表姐不同,我家梅树可比不上这江南养的梅树,我祖母看见梅树想到的都是梅子,也不许我们摘花,满树的花挤挤挨挨的,不如这个清秀好看。”
谢菁兰说起这话没有对祖母审美的鄙视,只是见多了那样的,瞧着新鲜的也觉得新奇。陆涵之闻言笑道:“满树的花都留着结果,成熟的梅子个头要小些吧!”
“陆姐姐怎么知道?”谢菁兰奇道,她与陆涵之只见过几回,陆涵之可没去过谢家。
“这个道理很简单啊,你想,有一碗饭,是一人吃了吃得饱,还是两人分食吃得饱?”陆涵之举例给她“树就那么大,结的果子多了,自然要小些。”
谢菁兰点点头,道:“陆姐姐说的有理,等明年我嫁出去了,就试试看!”
闲谈间,郭心怜几个跟晴芸郡主表姐妹也熟悉起来,说话也自在了不少,正说到晴芸郡主夫妇俩搬到郡主府的情形,有小丫鬟来报,说梁氏要带郭心怜出门。
哪有提前不打招呼说走就走的,何况梁氏平素对郭心怜并不亲厚,加上当日程君毅提出求娶郭心怜时,梁氏的态度,如今说要带郭心怜出门,不说最近正被梁氏记恨打击的郭心怜,陆涵之几人都听出了不怀好意的味道。
“二婶这会儿要出门?晚间可要回来?”不怪陆涵之这么问,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她都准备招呼几人开席了。冬日里本就白天短,女眷出门多是早去早回,哪怕是京城中,也不是安全无虞的。
郭心怜更是立刻就想起了去年出事的情形,脸色变了变,道:“时候确实不早了,多谢表婶记挂着我,但我还是不给表婶添麻烦了。”
来传话的只是郭心怜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听陆涵之问好又听郭心怜回绝,顿时有些为难,道:“二夫人道是要回娘家一趟,虽有些晚了,小住一晚就是了。”
“……”梁氏回娘家小住一晚当然没问题,但郭心怜跟去算怎么回事?郭心怜原本还有些犹豫,闻言便摇头道:“表婶要回娘家小住,我跟去不合适,你对表婶说一声,就说今日天晚了,等改日我再登门拜访梁家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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