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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附身不是什么大问题,陈瑜收拾了东西就跟着赵嫂子出去了。雪松这次并没有跟着她去,就在隔壁的邻村,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事情,他要是再不放心就显得对陈瑜太不信任了。
路上,赵嫂子跟陈瑜还抱怨:“那个月英呦,她那个知青男人走了,她就想不开了,自己投了水。你说她死了不去找她男人算账,缠着我婆婆是个什么理呢?”
她婆婆身体不好,平常老实又胆小,不知道醒来该有多害怕。这个月英啊,真是从生到死都是个糊涂蛋。不过是一个男人,走了就走了,以她的人品,再找个也不难啊。
“人要是天生秉气弱,或者体弱多病,或者体质偏阴等,都容易招鬼上身。兴许她不是特意缠上你婆婆的,只是就近选择了一个好上身的。”陈瑜不知道两家有没有恩怨,只能保守的跟赵嫂子解释。
赵嫂子叹了口气:“那我婆婆这是自己倒霉了?不管咋着,先把她赶走吧。她要是有什么要求,你也帮忙问问,跟她家里人说说。”
“嫂子是个好心人,我答应了。”陈瑜觉得赵嫂子心地真好,一般谁家请她过去谁家出钱,她主动拜托自己问问月英,就是没打算让月英家里分担费用的意思。
赵嫂子就是个淳朴善良的农家妇女,她觉得月英也是个可怜人,既然陈家这个小神婆来了,她婆婆肯定就没事了,所以才有功夫去同情月英。
若是月英真赖着不走,把婆婆的身体拖垮了,她也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说来也是造孽,一听说上头允许知青回城了,这些在乡下娶了媳妇的男知青领证的哄着媳妇离婚,没领证的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要是没有孩子还好说,有了孩子的也那么狠心。这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薄情,村里的结婚的女知青只走了一个,还是刚结婚没孩子的,有了孩子的一个都没动,安安稳稳在家里过日子。
陈瑜跟着赵嫂子到了赵家,刚进门就看到他们屋子里围了一群人,把赵婆婆的床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也是胆大,不怕鬼突然上了他们的身。还是赵嫂子高声喊了一下,才有人让了一条道出来。
“奶奶,奶奶你不要哭了。”床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停的朝床上喊着,多亏身后有个媳妇拉着他,才没让他爬到床上去。
床上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闭着眼躺在床上,面露痛苦之色,身体抽搐着,不停的流着眼泪,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听得周围的人莫名的想跟着一起哭。
亏得是人多胆壮,要是只有一个人,早就吓坏了。
那婆子听到小孩子的话,先时没有反应,等陈瑜走过来时,突然睁开眼睛,用一种年轻女人的声音,对着小孩子生气的说:“我不是你奶奶,不要叫我!”
小男孩被吓得缩在后面的媳妇怀里,不知所措的望着变了一个样子的奶奶,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花。奶奶平时不最喜欢他了吗?为什么现在对他这么凶。
“谁让孩子进来了?红山呢?”赵嫂子生气的从那个媳妇手里抱过儿子,就去找自家男人的影子。
谁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小男孩抱着赵嫂子的脖子说:“我爹去找桃枝去了……”
“我让红山去找桃枝了,老辈儿人遇上鬼上身,就拿桃枝使劲儿抽她,桃枝辟邪,把鬼打服了,你问她啥她就说啥,回头给她烧点纸送送就好了。”说话的是赵嫂子夫家的二大娘。
赵红山出去找桃枝,跟儿子再三说了不让他乱跑。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看到大家都围着奶奶,爹娘又不在身边,仗着人小就从人堆里钻了进去。
赵嫂子把孩子撵出去,对陈瑜说:“这声音一听就是月英的,我跟她熟。”邻里之间,抬头不见低头简单见,她们熟的很,很容易就听出来了。
“二大娘,桃枝我折来了,这……”赵红山从外面进来,拿着几根桃枝为难的问着床边的一个老太太。
赵红山不想拿桃枝抽他亲娘,但是又怕他娘被月英引得去自杀,听说这自杀的鬼最喜欢拉替身了,所以他现在是左右为难,怎么也下不去手。
老眼昏发的二大娘颤颤巍巍的拿过桃枝,说道:“我来吧。”哪有让当儿子的抽老娘的理,就算是为了驱鬼也说不过去。
“二大娘,不用了,我把小神婆请来了。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再抽出个好歹怎么办?让小神婆看看吧。”
二大娘眼神不好,没发现陈瑜来了。她也不是跟妯娌过不去的人,没事打她做什么。她拿着桃枝没有放下,跟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说:“闺女,你先看看吧。要是不行,再用桃枝试试。”
“大娘,我是小燕,小神婆在那边呢。”小燕无奈的说,二大娘这眼神,她还真怕等会儿打错了人。
赵嫂子扶着二大娘坐下,跟屋子里的人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别影响了小神婆。”
人群退了出去,却没有走远,扒门的扒门,扒窗户的扒窗户,伸着脖子看热闹。听说陈家这个小神婆能耐得很,但也只是听说,还没多少人亲眼见过。
主要是前几年比较特殊,搞封建迷信就是顶风作案,陈瑜不得不低调再低调。所以,尽管她在亡魂里面的声名早已如雷贯耳了,活着的人倒没几个知道的。
风头过去,不用太顾忌了,陈瑜却习惯了。就算有人请她,也尽量不惊动他人,悄无声息的就把事情解决了。还是“顾客”在她离开后大肆宣传,名声才渐渐传开。
陈瑜也不怕他们看,淡定的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就像跟正常人说话一样,对“赵婆婆”说:“你是叫月英吗?上赵婆婆的身是想做什么?”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我就掐死她!”“赵婆婆”感受到陈瑜身上的威胁,努力的往床角缩着身体,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虚张声势的喊着。
陈瑜啪的一下在赵婆婆身上贴了一张符纸,捏着她的手腕,微笑着说:“醒过来了吗?醒过来就说说你有什么怨气,说出来,如果我们能帮的,也会尽量帮你。如果你非要害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现在,是我把你揪出来,还是你乖乖的交代?”
附在赵婆婆的月英痛呼一声,脑海里一阵清明,连忙哀求说:“醒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神婆,麻烦你把我娘叫过来,我有话要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