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一身黑衣手持生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二人面前。
“拜见项公子。”戚氏连忙下跪。
“不必如此。”墨楚轻笑将其搀起,“齐地年慌肉极贵,废了在下好些铜钱。二位姑娘,一舟车劳顿,一。。。总之,补身子为上。”
戚氏又欲再跪,拗不过墨楚,只得安坐原位。
“皆是齐人之财,楚人占齐人位,与子婴乱韩无异。”采薇面色微动,嘴上却毫不留情。
“有异。”墨楚笑道,“秦人已得其位,仍有得九州野心。齐人已称王而反楚,在下至齐为安楚,为安民,亦为。。。与那人相较。”
墨楚往日还想不出如此说辞,还是朱家与戚氏亲口谋划相告。
采薇闻此言,面色果真舒缓许多。
“便当如此,本姑娘乃墨家之人,王侠异途,不受重礼。”采薇仍旧回绝,不欲让墨楚可近半分。
戚氏眼巴巴看着采薇,“姑娘。。。民女。。。”
采薇知晓其何意,“罢了,你欲食之便受此物。”
“多谢姑娘!”
戚氏双手接过系肉之绳,忙跑至屋内安放,留下采薇二人在外独处。
墨楚并未再靠近采薇,反走向木人,伸手抚摸剑痕,“身有碍不可如此挥剑,有伤根本,子婴算计兄长,楚越已战,无心伐秦。待至乱平,在下与姑娘同入咸阳城,砍下子婴头颅以慰巨子。”
“此乃墨家之事,不劳。。。”
“亦是项氏之事。”墨楚决绝道,“昔日在下一心欲以剑术夺巨子之位,而今巨子已没,在下本可令兄长将此为赐予,却始终为言。唉。。。在下已知巨子之位非是剑术过人可得。”
“知此便好。”采薇呛道,语气却早已不似往日般生硬。
“在下早知,仅是往日心有不甘。”墨楚叹道,话锋陡然一转,“然,巨子之位而今却有旁人侵占。”
“何人?!”采薇惊问起身。
墨楚心中强忍狂笑,采薇此言虽急,却是第一次不带隔阂之语。
“诸国商贾往来,在下从商贾口中得知,子婴专为那人修筑屋宇,巍巍不输咸阳宫。传言此人名为墨云渝。”墨楚回道。
“子婴岂敢如此?!”
采薇心中早已为数不多的侥幸彻底破灭。
那日即便是灵焚亲口告知,她心底的某处尚且还以为其中必有误会。
灵焚身死齐地,远齐秦地便新立一巨子,若不是子婴亲手谋之,便无旁人。
即便不知灵焚死讯,亦不该另立新巨子。
“呵呵。。。”采薇面带苦笑,“师父当初果真错看于他,早知如此便不该救秦。”
“唉。。。巨子仁心,岂料世上有忘恩负义之辈。”墨楚跟随一叹,“那人尚是一国之君,竟如此行事。”
墨楚趁采薇心烦意乱,这才缓缓坐于其旁,“巨子于齐地曾为田荣虽算计,兄长已诛田荣。巨子身死之事便交于在下。”
采薇报仇心切,心中感动,看向墨楚,“子婴其能非常,可小路奇谋得巴蜀。你当真有胜算杀之?”
“未有胜算。”墨楚故作怅然,“只不过,为了巨子,为了姑娘,在下竭力为之。”
屋中,戚氏透过门缝隙笑看已正常相谈的二人,不由沾沾自喜。
“哼,若无本姑娘相助,凭借昔日墨楚之能,一辈子皆不知至此。负刍亦是呆笨,告知灵焚之事为笑,算计此女方为大。倒不信子婴真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