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二月下旬,从西域诸国带回的大麦,小麦已陆续分发至雍塞二地,渐渐投种至田间,只不过土上多蒙了一层马粪以保温御寒。
后世小麦主要被种在燕赵之地,是五谷之中耐寒的佼佼者,大麦更是以耐寒,早熟著称。
子婴对此物较为放心,已吩咐大规模种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小麦方是面粉主要来源,大麦乃是留给牲畜食用。。。不过暂时当成粮食倒是亦可。
“张良!狗东西!”
华山之上,裹着厚衣的荀晋缩着脖子叫骂,身旁聚集了一群章邯旧部,原巴蜀,雍地守将,除了仍在征战的陈豨,苏涉等人,与私自调兵相关的众将皆被“流放”至此。
“我等好歹也是立了功勋,功过相抵,总该算无罪才对!”荀晋骂道,“天冷山高,他成心为难我等!那大麦。。。”
“荀典客莫要叫喊了。”王周目视棋盘,“此战仍有私伐友邦之过,不止是私自调兵与扣押李信统领。何况子房先生曾言,带回大麦算不得功劳,周文有言:思文后稷,克配彼天。。。贻我来牟,帝命率育。。。‘牟’便是此物,似是从西南而至九州,荀典客之功甚少。。。”
“张良说,尔等便信?!”荀晋气道,“我等仅是与此事有关,便被流放。陈统领归来恐怕连命皆丢了!”
王周摇头解释,“陆相曾言,大战之前,会放言国人,陈豨统领还在大秦之外。直至大战,再以无将可遣为由调回,战若胜,则以功抵过,仍遭轻罚,总之不会死的。扣押我等在此,亦是以防此事泄露,有伤国法。”
“哼!反正张良未安好心!”
白雪皑皑中,众人聚集一团。荀晋双手插入袖中,别过脸独生闷气。
王周懒得再劝慰,专心看着子婴留给他们消遣的‘象棋’。此刻,数位统领低头正琢磨着战法。
“将——”
“吃。”
“此兵已被吃了!你从如何又拿回的?!”
“增调的。”
。。。。。。
洛阳城地处关外,东西二侧皆是平原,不可谓不富庶。可惜,方方面面对比,皆是比咸阳略逊一筹。但,若有他因使国君无法再关内定都,洛阳便是首选,强过宛城。
此刻,洛阳城仅有数百将士驻守。南阳,河南大军近二十万大军已兵分两路,分别从洛阳东西而出,北过河水。
东侧由郦商带领,郦食其为谋,经由荥阳,朝歌,以图至安阳,邯郸。
西侧兵由韩信亲率,过河水后正直奔东张。
“韩大统领。。。”申阳小心开口,“大半兵力给了郦商统领,当是可击败董翳,还可占得陈赵之地,但。。。我军之敌乃是匈奴,是否本末倒置?”
“西魏之地,本大统领轻易可得,郦商却是要与董翳,田氏争锋,理当多派些。”韩信自得一笑,“此刻之兵已是足够了。”
韩信未说详因,申阳疑虑更甚。渡过冰面后,地势渐高,温度却越发低下,一如申阳此时之心。
东张近在眼前,不劳韩信吩咐,攻伐武城之时的兵械已被推至城南。
云梯上前,数十台投石车绳索被拉紧,巨石连射而出。
“上次乃是小觑了子婴,此次一击必胜!!”
“本王带兵堵住北城!”申阳挺身道,正欲策马北行。
“不必!”韩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