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攀咬我等?”
面对马道空的担忧,张元空只是冷笑。说难听些,那怕是闹到事情最大,那也不过是七条夷人性命。以他们龙虎真传的身份,又有什么担待不起?
“倒是这些人……”
蹲下来,张元空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地方可投。
“这里,还会有人回来的,你们留下……会死,或者,可能会比死还惨。”
相信那怕事情揭到见光,亦思巴奚军们也奈何不了自己,但这些残余的村民,却多半会承接到那些炽烈的怒火。
“如果有办法、有去处的话……”
蹲在地上,犹豫了很久,到最后,张元空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们,想办法,投太平道去吧。”
一句话说出,不光张元津象是见了鬼一样的瞪着张元空,连卡门与马道空,都象是被噎住了喉咙,神色怪异,却说不出话。
……然后,他们听到有人说:“好的。”
霍然转身,张元空看到,一个神色沉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而看到他,那些神色呆滞若死的村民就好象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纷纷站起来,痛哭着迎上前去。
那中年人逐一安慰着这些村民,耐心的帮助他们恢复平静,在这过程,张元空只是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并不着急。倒是站在旁边的马道空,从看清那中年人模样开始,就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全身都在颤抖个不停。
到最后,那中年人终于走到张元空面前,看看他,正色道:“多谢。”
又道:“我前几天见他们只是捕捉人口,一时也宽了心,以致酿成大错……多谢!”神色极为诚恳。
张元空听着却觉不对,忙道:“大错?你是说?”却见那中年人看向马道空,颔首道:“马道友,久违了,一向可好?”
马道空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颤个不停,直到现在,才象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一跳三丈高,道:“你,你还活着……”说着已连声音都变了腔调,尖声道:“大真人,三真人,他……他就是太平道的大头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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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张元空先前的猜测一样:韩沙无意间的落子,其实正中其的。清溪洞的周边,一直都是武荣周围太平道活动的最后区域。早在亦思巴奚军与凤祥射士们入山之前,他们也曾讨论,是否要将村民撤退到深山当中。
“但一来,大家终究是故土难离,二来,总觉得这事情也无非是走个过场,又能真作到如何?”
所以,除了太平道自己的组织退入山中外,绝大多数村民仍然选择了留在家中,在他们想来,这些年来,清溪洞地方再没有起事变乱,这些军队虽然凶狠,也无非是抢夺财物,人留在家里的话,至少能保住房子别被顺手烧掉吧?
“结果……就是今天这样子。”
张元空他们撞上的,只是一角而已。今天早上,进入山中搜捕的士兵行动模式开始变化,只要遇到一点点久的抵抗,他们就会肆意砍杀,一时间,也不知取了多少性命。发现事情不对,惊怒之下的太平道众作出反应。杀掉几队士兵之后,他们开始向山内撤运民众,这中年人正是来探望南部山地的村民,却没想到亦思巴奚军的人已先到,若不是张元津见义勇为,这村子此刻怕已没半个活人了。
“所以,多谢。”
再次抱拳为礼,深深作揖,张元空连忙回礼,心里却觉得别扭万分。
(他是反贼啊……朝廷军队在残民,一个反贼却在努力救人,还为了我们先救下了几个人而向我们致谢……这到底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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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武荣的路上,气氛非常沉闷,到最后,还是张元空先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说‘果然’……”
“你好象猜到得比我们多。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卡门,张元空这样问道。
“我不想说。”
犹豫了一下,卡门居然难得的退缩了。
“我并不能肯定我猜得一定就是对的……而这样严厉的指控,没有绝对把握,就不能随便说。”
说完后,卡门就闭上了嘴,坦然与张元空对视着,没有任何动摇。
“唉……”
长叹一声,张元空闭上眼睛,向后靠在了车壁上,从这时开始,一直到车入武荣,他都没有再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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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