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开口,孙无法说出的自然是拒绝,更在天机紫薇开口前,已先挥手道:“但,你也莫劝。”
“我,不会再娶妻了。”
默然点头,天机紫薇原知道必是如此,也便不再开口。
如出现“继承权之争”当然会很头痛,却也不是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在他,实在早有谋划:只消孙无法能尽快为孙雨弓选定夫家,他自然有办法令其在一系列战斗和理政中积累出威望与地位,“但是……”
愕然抬头,天机紫薇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孙无法会在讨论这个话题时出现那怕是最轻微的动摇。
看着云冲波消失的方向,孙无法摇头叹道:“刚才,看着这小子……我真是有了一丝动摇,我真得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以天机紫薇之智,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接话,所幸孙无法自己先换了话头道:“但,却奇怪……”
不等他说完,天机紫薇已肯定道:“年初见他时,是八级上段力量。”顿一顿,道:“但尚不纯熟。”
略一点头,孙无法喃喃道:“又过了半年……算他这半年忙于教务,疏于修炼,也没道理不进反退……况且,区区第八级中流力量,凭什么可以将敖螭吻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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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云冲波安排的居所位在城北,虽颇偏僻,却甚宽敞,前后伺候的人总有十来个,云冲波却是本色不改,带着笑教他们“不必受累,只管歇着”,便自进了卧室收拾行李,一时,就有人叩门求见。
“不死者,属下可要与城中同道联系么?”
云冲波此番本是单骑北来,现在身边虽有八名道徒,那都是来到韩州地界后当地太平道分坛安排下的,一多半还是为了方便运送那车贺礼。这些人都是普通道众,力量上一无所取,却都伶俐聪明,熟知冀州风土,更对太平道绝对忠心,在他们心中,“不死者”那真是神一般的人物,能有机会效力,实乃天上落下来的福分,是以一个个加倍用心,都欲在云冲波面前展露一二。
云冲波听他这般说,只一笑,挥手道:“不用,老实行事就最好。”
“和那位大军师斗智?我可没这样的信心。”
说着见那人欲去倒茶,忙道:“太平一道皆是兄弟,何况我一样原是土里出身的人……不须人伺候的。”见那人仍有些犹豫,云冲波不觉摇头笑笑,道:“去吧去吧,你们一路也辛苦了,自去松快一时好了。”却未叮咛“不要惹出事来”,他一路来早已知道,这八个人皆是人尖子一流的人物,人情世故远在自己之上,根本无须多作吩咐。
那人一路跟来,也早知云冲波是个随和性子,并无架子,见如此说,便一躬身,告退出去,信手带上了门。
云冲波喝几口水,便自盘膝打坐运功,一时,方缓缓起身,向门口一拱手,道:“敢问,来的是雷老将军,还是东方大将军?”
便听“呀”的一声,那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声冷冷道:“在下流五,忝居云台军西路元帅,不死者,久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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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冲波微一惊,见立在门口的那女子披身大红氅子,身材高挑,约莫四十来岁样子,眉飞入鬓,凤目含煞,不怒自威,只在那里一站,就自有十分迫力,隐隐的使人不能正视。他自然知道云台山有“马、流、奔、巴”四路统兵元帅,虽则力量未必强得过东方凌雷破山一干人等,却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手握重兵,东征四讨,信用只在天机紫薇之下,还要列名在五虎八彪上面。但他刚才潜心运功,忽觉外面浅有压迫之感,似有什么修炼极霸道功法的高手来了,自是先想到云台山第二强者“霸枪”东方凌,又或是“九雷斩”雷破天,却怎会想到一个女子身上?
若与十来年前便统兵一方的流西帅相论,云冲波自是江湖后辈,但他究竟是代表太平道来此,却也不能见人便执下礼,只微一欠身,道:“流帅过访,不知有何见教?”
那流五却根本不理会他说些什么,只是瞪着眼上下打量,过一会,竟霍地转身,大步而去。
“流帅,您……”
云冲波被搞到一头雾水,不觉便开口挽留,却忽听另一个声音冷冷道:“……完了?”
“唔。”似已没了兴趣,流五头也不会,挥手道:“没我什么事啦!”
流五那边厢自去,云冲波却连招呼也不敢打,心意凛然,已是运足十成功力!
刚才,竟然,直到那人开口时,云冲波才发现,门外,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