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有骂完,敖开心已是哑然,接触到他手掌的同时,那章鱼已在迅速缩小、干枯,最终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玩偶,躺在他的手上。
呆呆看着这只自己亲手买来,又亲手送给朱子慕的玩偶,敖开心突然蹲下,紧紧抱住了头。
“混帐东西……那有这样给人栽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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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大的很,但也不舍得把这个玩偶丢掉,敖开心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才把那个玩偶收进怀里,一转头,却又对着地上那个大包袱皱起了眉头。
(这些个东西,该怎么处置……唔?)
蓦地警觉,周围的空气中,除却墨汁的酸味外,又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更在快速接近。
(这个地方,已接近到外墙了……有人要越墙进来!这些树……不是花园里的林子,是树篱!)
猝然转身,却已迟了,“碰”一声响,已有人翻身跃入,还没看清面目,已觉血腥气逼人,盖一身皆是血污,再细看时,竟是阿服!
这一惊非同小可,敖开心再想变身时,那里还来得及?却见阿服也是大吃一惊,戟指自己道:“你……那里来的小贼!”
(小……小贼?!)
正奇怪为什么不是“淫贼”,敖开心忽然想起,自己现下身上被喷满墨汁,面目难辨,阿服又只见过自己两次,倒也难怪认不出来。
最怕是被再骂上一声那个什么贼,这一下心中立宽,虽见阿服恶狠狠似要杀将过来,敖开心倒也不惧,正待逃走时,却见阿服扑至一半已然无力,呯然倒下,要不是敖开心接得快,怕不得摔个七荤八素。
“喂喂……你这算什么意思……你这样说昏就昏过去……我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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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阿服大姐一下子昏过去了,她的状况……不是太对,我只好来喊小姐您了。”
“什么,阿服!?”
短暂检查,敖开心确认了阿服短时间内没法醒来,但变回小童状态的他,也没法这样背着一个大人去找朱子慕,最后,是只好仗着自己的“得宠”去找朱子慕求救,自然,他也没忘了为自己圆谎,再三强调自己是自己看见“一个很可疑的黑人”,然后跑过去,才看到阿服躺在地上,不息人事。
“黑人?我管他什么黑白番仔!先带我去找阿服!”
日间,敖开心曾觉得朱子慕对阿服的戏谑有失尊重,更觉得这对主仆也许没有那么相得,但此刻,看着朱子慕的反应,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她对阿服是不是真正关心。
像被踩住尾巴夺走幼仔的母猫一样,朱子慕眼里喷着愤怒的火,脸涨得通红,很快问清了阿服的情况和所在位置,并立刻换上一身短打便装,从一处外表上封闭很好的窗子溜出小楼,也不管旁边的敖开心两眼快要跳将出来。
“你你……”
“你什么你,快带我去找阿服!”
找到阿服时,她仍在昏迷当中,而此时,敖开心更发现,看起来娇滴滴的朱大小姐,其实似乎是非常泼辣强悍的类型。
两下就找到阿服小腹上的伤口,并一把撕掉她的袖子,很快扎住伤口,将阿服整个人横到肩上,同时还能把敖开心夹在腰间,朱子慕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小楼,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喔,真不愧是武人世家的千金啊!)
但不止于此,另一件事,才真正令敖开心要暗暗皱眉:刚才,他并没有检查阿服的伤口,一方面,是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的顾虑,另一方面,是感到她的昏迷是来自其它方面,失血倒不很严重,这一点,在朱子慕为阿服处理伤口时也得到了证明。
(但是……不是她自己的血,那,她身上染得,是谁的血?)
敖开心的疑问,一时已得到答复,在朱子慕的急救下,阿服很快醒来,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而在看清朱子慕之后,更似乎再撑持不住的立时崩溃,紧紧抱住朱子慕,大哭起来。
“朱晓材死了……死了!就死在我面前,我亲眼看着他死掉!死掉了!”
猛然绷紧,脸色僵硬的象是刚刚吞下一只苍蝇,似乎很想发怒和大叫,但朱子慕还是即时又放松下来,带着一种难以描摹的哀伤,轻轻拢住了阿服。
“没关系,不要紧,不要紧的,这都是小事体……阿服,你放松,放松一点,姐姐在这里,姐姐和你在一起……”
轻轻哄着阿服,帮助她放松下来,并慢慢睡去,此刻的朱子慕,完全没有了平日那种没大脑的风采,似突然成熟了十数岁一样,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温和而又慈祥的光彩。
但,这一切,敖开心已无缘看见,在朱子慕开始照顾阿服的同时,他已知趣的退出,当然……也还没有知趣到不去细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朱二死了……这个,这算怎么回事啊?!)
今夜的一切都是如此大出意外,以敖开心之干练精明,一时也要为之头痛,直到门又“哑”的一声轻轻打开,他才突然警醒过来。
(等等,按照世家戏的规矩,现在,应该是……)
一时间,敖开心觉得很荒诞,更已在考虑是不是要立刻回复自己的身体和力量,但,在他有作出任何动作之前,已听到了朱子慕如叹息一样,如此哀伤和好听的声音。
“小凯,今天的事情的确要谢谢你,不是你的话,那个逞强的傻丫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