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寂静了许久,柳折枝算是唯一一个还能心平气和的人了,连语气都异常平静,“所以即便我筹备阵法,想把所有人都带去神界,也不止需要两年了,对么?”
“其实我是知道你身边有系统才敢夺舍来接你的。”柳浮川尴尬的摸摸鼻子,“所以……枝枝啊,如今我想回神界也有些困难了。”
天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一心想着借助系统便是万无一失,谁能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蠢笨的系统。
“哦。”
可能是离谱的事经历太多了,此时此刻柳折枝依然淡定,“那兄长是准备好承受天雷了么?”
无法隐瞒天道,那就只能接受天罚,运气好是九道天雷,运气不好就是九九八十一道。
柳浮川面具似的笑容差点裂开了。
他就是修为再高,也不想折损修为去硬抗天罚啊。
“枝枝,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都等着长兄来捞?”
“嗯……兄长不是说会被打死么?”
“万一有机会留口气呢?”柳浮川言语间皆是赌徒才有的侥幸心理,“说不定此时长兄心情好。”
柳折枝微微颔首,“有可能。”
“那赌一把?”
“赌。”
兄弟俩一拍即合,把墨宴和系统都给看懵了。
不是,你们说赌就赌啊?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留?
柳浮川动作相当快,当场取了一炷不知什么香点燃了,烟雾缭绕间双手结印,很快那烟雾便形成一面雾镜。
“长兄,是我。”柳浮川笑得相当心虚,“我要是说我回不去了,长兄可否……”
“回不来?”镜中人未现,声先出,嗓音相当冷漠,“那便别回来了。”
“……”
一片沉默中,柳折枝突然开口问柳浮川,“兄长,长兄为何没说要打死你?”
柳浮川:??!
枝枝你就这么当面问啊?长兄听着呢!
要不这兄长给你当吧,你是我兄长!你胆子比我大多了!
柳折枝勇得让柳浮川五体投地,旁的不论,反正他在长兄面前是不敢这么说话的。
长兄是很传统的神族,克己复礼又强势严厉,平日里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他要是敢这么说话,长兄当场就能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或许也是因为这句话太勇了,对面竟然没有立刻切断联系,那雾气朦胧的镜中还缓缓出现了人影。
是一张很熟悉的脸,因为那张脸与柳折枝有五分像,因为同为男子,比柳容音跟柳折枝长得还像。
一样如画的眉眼,气质却完全不同,柳折枝是清冷,这位长兄却是冷漠,一副俊美又看上去就很薄情冷漠的长相。
只一眼就能让人做出他一定很不近人情又严肃古板的评价。
柳折枝在看镜中的长兄,柳故棠也在透过那雾镜看这个幼弟,但两人只是互相看,再无旁的交流,两相沉默之中,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最后还是柳浮川偷偷扯了扯柳折枝的衣袖提醒,柳折枝才勉强回神,对着雾镜循着礼数恭敬道:“折枝见过长兄。”
“嗯。”
柳故棠应了一声,只有这一声,再无其他。
这态度很像当年的柳折枝,惜字如金,但柳折枝是因为社恐,他却是显而易见的沉默寡言,没有任何理由,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是真心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两位兄长,一位看着温润亲和,实际笑意不达眼底,一位干脆装都不装,冷漠寡言,若是柳折枝还未克服社恐,只怕光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兄长就能愁死。